私梦非梦
梦中是曲折的真相和百转千回的绚丽时光。付桃时而哭泣,时而欢脱,这些被整日守在床边的唐路云尽收眼底。
“为何她有着情感,却迟迟不愿醒来?”唐路云每日都叫御医过来探望,却始终找不到病因。
“夫人求生的意志很弱,人终究是感情动物,如果夫人感觉梦中的场景比现实中的美好,那麽她的确是找不到醒来的理由。”自从付桃服毒及时的催吐後,付桃就陷入了长久的昏迷,御医把过好几次脉,脉象不算混乱,但是付桃却出奇平静的躺着,没有半点睁眼的迹象,御医最终只能判定为求生意志薄弱。
付桃不愿求生或许是应该的,自己一步步谋算,终究让她战斗气焰全无,最终只剩对着自己的愧疚,郁郁寡欢。或许自己成功了,可是为何自己不开心。
为何会不开心。唐路云的酒一壶接着一壶。
“云郎。”沈茵递上了毯子:“虽然正值春日,可晚上还是冷的。”
一声云郎,唐路云愣住了。那是自己新婚当晚为了羞辱付桃而随意拟造的称呼,为的就是让付桃分清楚男尊女卑,可是如今,这一声声云郎总在最欢情的时候叫喊,每次都添了一点别样的风味。
“沈茵。”唐路云喊住沈茵:“以後,你还是叫我五皇子,别喊我其他的,我不习惯。”
“是。”沈茵从来都是恭顺的:“我听姐姐这麽叫,我还以为···算了,之後我会注意的。我早上听御医说姐姐没有求生的欲望,是不是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让姐姐这样,如果是这样,我可以···”
“沈茵。”唐路云打断了她:“你别瞎想,你先去睡吧。”
自从那晚因为酒劲而萌发的意乱情迷之外,沈茵从来没有陪着唐路云入眠过。唐路云後来才知道,这一切,是付桃的设计,付桃就想让沈茵怀上他的孩子,她就可以高枕无忧的离开。
凭什麽她可以高枕无忧?!她欠自己的还少吗?唐路云越想越气,他一脚踢开侧厢房的门,又发泄一般踢到桌子丶柜子,一只木匣跌了出来。
这只木匣好眼熟,不就是那时搬动侧厢房,自己抢过来的那一只吗?可是当时自己看了许久,也没有发现特殊之处,那为何付桃要珍藏着?就因为里面有珠宝?可是为何不放在房间,而要一直放在侧厢房呢?
唐路云再次拿起木匣端看起来,他胡乱的按着,突然“啪”的一声,暗格弹了出来,里面是几张字条。
“等百姓安居乐业,等天下安乐,等到所有奸臣得到惩罚,公公,我便来陪你。”
这是第一张纸条。原来,你从未忘记过我,原来,你的心中理想和我是持平的,我还几次三番冤枉你,说你薄情冷漠,说你忘旧情,结果这个木匣,你随身带着,并且兑现了当初的诺言,可是现在,我不让你死。
“公公,过了一阵子,我就不能时刻陪着你了。”“公公,我要嫁人了,嫁给一个我心中还算欢喜的人,我现在才知道,人的情感真的很复杂,喜欢原来真的可以不止一个,如果你在,你还会对我这麽好,原谅我吗?”
这是第二丶第三张纸条。原来,你也欢喜过那个对你满腔算计的唐路云,即使他那麽冷漠,刚开始对你处处撩拨,後面对你百般冷漠,但你重情重义,依旧义无反顾的嫁于了他,帮他实现心中理想,结果到头来,却一切成空。
唐路云捏着这些字条,反复揉搓,直到这些纸条变成碎屑,依旧难平他心中的愧疚与不安。他从未看清过他的感情,他在对付桃报复的时时刻刻都不是开心的,为何明明自己内心千百个不开心,却还是这麽干了,现在却痛苦不已。
酒劲上了头,他用力的摔碎木匣,也倒在了侧厢房,胸前起伏猛烈,是久久不能平息的情绪,是心中难填的沟壑。
第二天,内务府送来了凤衣,是沈茵的。
“莱公公!我难道那天没说清楚吗?”唐路阳当着外人的面,暂时的压制了心中的怒火:“为何会有沈茵的凤衣?”
同公公吓了一跳,赶忙跪下,求饶:“这是夫人吩咐的,说做两件凤衣,小人也说这使不得,可是夫人坚持。当下这个关口,奴家想着···”
同公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莱公公打断了,他走上前就是一巴掌:“你算什麽东西,也敢随意揣测五皇子的想法,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同公公吓得面色惨白,他一边磕头求饶,一边委屈极了,因为送来沈茵的凤衣,这明明是莱公公的主意呀,怎麽变成现在这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