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019章不是人“你怎麽不干脆……
江辞雪睡得正熟,就被旁边传来的一声巨响惊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他哥不见了。
他下意识去找,刚要下床,就借着从窗帘後透进来的微量天光,瞧见了躺在地上捂着脸的闻卿。
江辞雪疑惑:“你怎麽掉地上了?”
他们小时候也经常一起睡,那会儿闻卿的床比现在这个要小很多,可也没见他哥睡着睡着能睡到地上去。
闻卿现在听不得江辞雪的声音,一听就能回想起梦里的种种,他一骨碌爬起来,匆匆出了房门,只留下一句:“我去趟厕所。”
江辞雪很轻地“嗯”了声,本想等闻卿回来,但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天大亮时,江辞雪起床,发现闻卿出去上厕所後就再也没回来,因为对方那条毛毯还在地上躺着。
他出去找人,听到了厨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他哥正在里面准备早饭,锅里是培根和煎蛋,烤面包机的吐司刚刚跳出来,看样子是打算做个三明治。
江辞雪想问问闻卿一大早去干嘛了,被饿醒的伤号正好在这时循着香味找了过来。
吃过早饭,闻卿又匆匆出门,他这一早上都很忙,一句话都没多说。
江辞雪注意到今天他哥跟他都没有眼神交流,但是今天闻卿确实是比平时出门要晚,可能是快迟到了吧,他也没有过多在意。
*
闻卿到了学校,这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老师还以为他和别的同学一样,是因为临近期末考试而感到压力,还把人叫到办公室开导了一下。
今天周五没有晚自习,闻卿放学後打电话回家,得知江辞雪两人要去跟小夥伴聚餐,饿不着自己後,就没有回家做饭,而是坐公交去了城市另一头。
去年闻卿中考,他考上了离家不远的怀英中学。
跟他一起考上怀英的还有他的死党周思礼,但周思礼这学期又转学去了别的城市,而闻卿的发小石敢当则去了离家很远的一个学校,都不在一个区。
石敢当现在坐公交两个小时才能回趟家,干脆选择住校,周末也都留在学校,但即使如此,他跟从前的朋友也没断了联系。
闻卿到石敢当校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对方跟人勾肩搭背地从学校里出来。
石敢当看到闻卿还挺惊讶的,毕竟他从没在这个时间找过自己,在和学校里的朋友交代两句後就跟闻卿跑了。
两人找了个路边摊坐下,嘁哩喀嚓解决了晚饭,街边人来人往,放学的男生女生们聚在各个摊位前,呼吸着闹哄哄的烟火气。
石敢当放下空碗就问:“你这是咋了?”。
他早就看出了好友脸上是不同以往的沉郁神情,一直等着对方开口,可他们都吃完饭了,闻卿还没酝酿好情绪,他只好主动问了一句。
闻卿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掩面,声音闷闷的:“我发现……我可能不是个人!”
“啊?”石敢当大惊,“那你是个啥?”
闻卿能跟上对方的脑回路,赶紧追加了解释:“我是说,我可能不是个好人。”
“你还不是好人?”石敢当表情都扭曲了,“小学的时候,年年学雷锋标兵都是你!咱们在武馆的时候,谁有事儿你不帮一把啊,你还不是好人了?”
真难想象,要是闻卿都不是个好人了,那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算得上好人。
“可我觉得我的思想有问题。”闻卿坦白,“我可能犯了错。”
石敢当怔怔地盯着好友,头脑中刮起了龙卷风,他不知最终脑补了什麽,颤巍巍地抓住了闻卿的肩膀,声音都在颤抖:
“闻哥,要不你自首吧。”
闻卿:“……”
“……”闻卿太阳穴跳了跳,“还没到那个地步。”
“又是思想问题又是犯了错的,就你平时那个为人,除非真犯了啥无法挽回的大错,不然也不至于是这副天都快塌了的样子啊?”石敢当也很不解。
他把塑料板凳挪到闻卿身边,小声问:“跟哥们儿说说,到底是啥错误啊?”
“就是……”闻卿眼一闭,心一横,把自己苦恼了一天的事倾吐出来,“我做了一个梦。”
他的话还没说完,石敢当已经猜到了是怎麽回事:“哦,有颜色的梦是吧。”
本来还十分担心发小心理状态的石敢当瞬间面无表情,连坏笑的心情都没有了。
石敢当知道闻卿道德感高,为人也比较正经,但他没想到,闻卿遇到这麽一点小事儿都能怀疑自己的思想有问题。
“这太正常了好吗!”石敢当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自己手生疼,一边晃着手,一边吐槽,“果然做人不能太老实,不然就连做个春梦都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了。”
“也没那麽老实。”闻卿的这句话淹没在了长街人潮的喧嚣中。
梦里他可是坏得很,把他弟弟欺负来欺负去,他弟弟都被欺负哭了,眼泪流个不停,一边哽咽们一边颤抖,哭得那叫一个惨。
可他非但没心疼,在看到那一颗颗晶莹的眼泪变成了珍珠後,还忍不住好奇舔了一口,是甜的。
然而,那些画面再回想起来时无比让人羞耻。
不仅仅是对亲密动作産生的羞耻感,最主要的还是梦里跟他做了那些亲密事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