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在水发现了自己裙子卷到腰腹的状况。
她连忙伸手扯下来,完了,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岔开话题。
“这个时间也不早了,该睡觉了。”
“嗯,”江瑾目光与人撞了一秒,对方移开,他正大光明,“睡觉觉。”
两人就这样傻站着,林在水觉得气氛特别奇怪,她先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语气大方不扭捏:“和小朋友们说话习惯了,有些时候改不过来。”
她扭头看了後方一眼,确定江瑾跟上来,才继而道:“倒是你,瑾哥,多年未见,竟然会说叠词。”
“那麽奇怪吗?”
林在水都没有察觉到隐约的沉闷一扫而空,她音调听着还不困:“也不是奇怪,就是真的很新奇呢。”
已经来到了二楼,她站定,转身浅笑:“在我印象中,你一直是个拽拽的帅哥。”
“……我其实也很平易近人。”江瑾单手握着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帆布包肩带,看进林在水的眼里。
林在水不知他为何突然这麽说,只是顺着人的话说:“相处下来是这样的。”
她伸手:“把我包给我吧,谢谢。”
江瑾摘下来,捏住肩带放到女生的掌心,随口问:“晚上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林在水空出来的两根手指在空中小幅度地挥了挥,“晚安,今天辛苦。”
“你对辛苦的定义可真与衆不同,”江瑾插兜,懒洋洋地站着,“热身而已。”
他话落,林在水目光落到男人腰腹处有些皱的衬衫,想了想,道:“你可以稍等我一下吗?”
江瑾看上去没有不耐烦,点头。
林在水转身,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前,膝盖上顶拖住又睡熟的胖梨,努力空出一只手正要握上门把手。
鼻间忽然传来一股清冽的淡竹味,黑影投射到泥红色的木门上,紧接着,上方伸过来一只带着黑色电子表的手触到金色的海浪纹把手,略微用劲,门缝拉开,外头的光亮争先恐後地往卧室内跑。
林在水楞着,待人离开,再次道谢。
江瑾退後,抱着手,莫名哼笑一声:“要是我收到的谢谢可以兑换钱财,那我早就是亿万富翁了。”
林在水掀开被子,把猫放到床榻一侧,又给它盖上,才折返出来,轻轻带上门。
天花板的灯光亮,她擡头说话时,瞳孔中有颗小星星。
“那我会助力你这个梦想的。”她笑着道。
下一句就跟着毫无预兆地跑出来:“把衣服脱下来。”
“……”江瑾耳朵短暂离家出走,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临近夏日,蛐蛐儿欢度此季节。
屋内没开空调,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卧室与卧室相对着的之间一个小客厅,与楼道形成对角的一端做了阳台,落地玻璃推门紧闭,窗帘静止,外头一片漆黑。
天气还不热,屋内空气却让人觉出了潮热。
江瑾眸光飘忽,手从裤兜里伸出来,擡手杵在喉结下,修长的手指摸上布料丝滑,质感上乘的衬衫衣领。
温润如白色珍珠的纽扣倾斜一个角度,指甲修剪整齐,月牙明显的食指抵住纽扣的背部。
“你回房间把衬衫换下来,”林在水见面前的男人垂着眼,解释,“我有熨烫机,待会儿给你衣服来个华丽的变身。”
心如是一片湖,一点点触碰,就可以荡漾出花来,不经摸,需要时间的辅助,才能重归平静。
江瑾垂下手,再擡眼时,面前已经没有了始作俑者的身影。
他默不作声地回到卧室,换下衣服,穿了件圆领的白色卫衣,拎着那件因为长久没变换姿势而变得有点皱褶的衬衫重新回到客厅。
女生坐在浅灰色的沙发上,闻声擡头,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