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睡着了。”
裴涅手指轻抚着他眼底的鸦青:“是不是太累,想抱你回卧室,却没想到把你吵醒了。”
闻郁起身收拾一下画具,嗓音微哑还带着一点鼻音,漫不经心地说:“做了一个噩梦,本来就睡得不太安稳,和你没关系。”
思潮如潮水般涌来,闻郁莫名走了神,指尖传来微微灼烧的刺痛感,回过神来,稍一用力掐灭了烟。
“知道了。不早了,快睡吧。”
闻郁双手环抱在胸口,在屋里踱来踱去,内心翻涌着惊涛骇浪,心里始终有一根不安的弦紧紧绷着。
忽然,四下无人的宁静被打破,天空中逐渐传来直升机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声,震动的声响回荡空气都在颤抖,闻郁的心脏骤然收紧,跳得极快,极疯狂。
擡头看到一架颜色醒目的橙色救援飞机,闻郁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终于到了这一天,心脏的激动丶喜悦和放松都要满溢出来,夹杂着隐隐的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担忧,半年来压抑的极端复杂的无数情绪一股脑倾泻而出,让闻郁的手心不由得微微出汗。
等登上直升机,飞行员正在透过耳麦说话,闻郁和机舱内南非裔白人聊了几句後,引擎发动的声音越来越大,感受到直升机轻微晃动缓缓升空,闻郁的心脏才彻底落下。
悬停在半空中的直升机滑轨式门还未关闭,强烈的风从打开的门吹进来,忽然闻郁擡起头,乌发被风凌乱掀起,一道身影闯入了视线,隔着一段距离在宽广的草原上狂奔而来。
“闻郁!!!——你想要去哪儿?!”
裴涅面容狰狞,双目赤红,显然愤怒失控到了极点,宛如一头因为领地被侵犯,伴侣被夺走而彻底激怒的猛兽,奔跑中,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闻郁。
闻郁脸色突变,见裴涅突然停下,拿出手机打出一个电话,这期间裴涅凶戾冷酷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闻郁身上,眼神直直地盯着他,始终没有离开。
两人视线遥遥撞上,仿佛近在咫尺又好似隔着重重阻碍,闻郁的眼神闪烁了几下,他眼珠幽深浓黑,长睫垂下,遮住了眼底的神情。
他的手微微颤了颤,侧过身体,拿起了直升机门口的猎枪,咔咔两下上了膛。
——然後缓缓举起来,对准了裴涅。
整个世界都仿佛静止了,静到连直升机轰鸣声风声都消失不见。裴涅仰头看着闻郁,眼睛睁大,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脸上血色尽失,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手机从耳旁滑落,摔在地上。
他想要挽留下的爱人和伴侣,却用枪对准了他。
他恨他。
这个事实令裴涅的心脏剧烈地疼痛,疼得他死死攥住拳头,手背和太阳穴青筋暴起,他眼里的光亮湮灭,取而代之是一片死寂和空洞,像是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原来你不信我。。。。。。也不要我了。。。。。。”
裴涅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逐渐远去的直升机,脸上悲伤和绝望交织,眼眶里的泪水不断顺着脸颊滚落而下。
明明已经隔得极远,只能看到一个渺小模糊的影子,闻郁的心脏却不知道为何蓦然传来痉挛一样的疼痛。
他忍不住弯下腰,缓缓跪在了地上,遮住了眼睛,任由指缝间淌出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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