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执拗就连蓝种玉也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也不想学,但奈何蓝老爷子手段太强硬,愣是制的他一点歪心思都不敢起。
就这样的强压,蓝簟秋硬生生抗住了。
这还是在天赋与蓝种玉相比也不遑多让的情况下。
如此好的苗子,蓝老爷子愣是用尽了手段都没能留下。
07
关于蓝班主。
蓝种玉家是一个小四方院,靠墙地方有一个老式土陶的黑色大水缸,平日里合着木盖子,半个葫芦做的瓢在水里头搁着。
这缸水是用来浇花的。
家中院子算不得大,花簇拥着挤在地里,蓝种玉又是一个在这种小事上懒得精细的人,浇花时,往往木盖子一掀,拎起葫芦一瓢水就泼过去了。
只有强者才配做他家的花。
水缸下面常年湿润,今年不知怎的,绿葱葱的三叶草围着水缸长了一圈,还怪好看。
因着这围子草,蓝种玉再舀水的时候,动作都仔细了不少。
08
关于养花。
寒先生家中花木繁多,容老师亦喜养花。
起先时候,还是各养各的,因为那时二人养护方法不同,彼此不敢多加干预。
寒先生的花木,栽在园中院中,几乎是天生地养(当然,说的不好听点就是自生自灭),只有偶尔他觉察土地旱了,才肯扯一根水管去浇。
容老师原住楼房,花木是盆栽,他贯来精心呵护,水肥花土叶,样样具精细。
是以寒先生嫌他娇贵,容老师怪他粗放,两人理念不同的很。
後来呢,家里花木的掌管大权最终还是落到了容老师手上。
无他,只因容老师太勤快,慢慢蚕食掉了寒先生的地盘。
寒先生一开始还心有不甘,後来发觉园中院中花木生的更葳蕤,也便默不作声,由他去了。
09
关于花束,其一。
容老师是一个很有仪式感的人,俗称浪漫。
每逢节日(清明节除外),他都会在下班路上买束花给寒先生带回去。
街角花店的老板是两位刚毕业的女学生,长此以往这两位女士都为容老师单设了一本花历,贴在店内一角,上面记叙着容老师在各个节日要送的花,以便提前备好花材。
譬如惊蛰桃花夏至蜀葵丶白露秋海棠霜降木芙蓉,这按照的是二十四节气鲜花令。
又譬如儿童节的向日葵丶中秋节的金桂丶上元节的红豆,这便是容老师自己定的。
当然,也有的节日会不循规蹈矩的送花。譬如劳动节,容老师会自己准备蔬菜,让她们包扎成蔬菜花,晚上回去刚好可以下火锅。
往往晚饭过後,寒先生倚窗读书,容老师便开始打理花束,把它们插到瓶子里水培,这样可以开的长久些。
有一次花瓶不够了,他便换了容器把馀下的几支花养上,然後轻轻摆在寒先生身前。
寒先生从书中擡眼,笑着去看。
那是一个实验室里常备的试管架,花在透明的玻璃试管中明媚摇曳。
10
关于书柜。
梁秋池和阮西烛住在二进院的东厢房。
最初的时候,这间房归梁秋池独享,後来分了他师弟一半,现在已经是一大半了。
阮西烛东西多,其他摆在明面上的收拾的倒还好,但他有一个毛病,就是只要东西一进柜子,他就不管了。
甭管柜子里东西多乱他都不管,因为不占地方不碍事——但是碍眼。
特别是他们房间的书柜,柜门是透明的,除了书,剩下的全是阮西烛那堆乱七八糟没处放的玩意儿。
梁秋池默默整了好多次无果,终于忍不住提了这件事。
阮西烛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明天还他一个整齐利落的书柜。
梁秋池信了。
第二天起床一看,书柜确实整洁,隔着透明柜门,一摞摞的满是书,厚皮烫金英文书脊,十分高大上。
不过,他记得他房里好像没这麽多书。
梁秋池上前一窥究竟——只见彩印着书的A4纸工工整整的糊在透明柜门上,打开了看,还是一套乱。
怪不得昨晚上打印机哼哼唧唧工作了老半天,敢情是压根没收拾,这形式主义真是被他玩了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