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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90 这明媚的阳光啊(第2页)

梅寒盛死了。

寒羌水听得悲讯的那天,後院的白梅花正正好落了个干净,是一朵也不留。

大风刮过,漫卷满地残梅。

梅寒盛是割腕自杀的,寻了一个梅龄昌和梅三先生都不在的日子。

温热的血水流淌进洼塘,淡淡的水红晕洇,冰水上开了花,隐约的霓光之中,应当是有爱人的身影。

他终究还是走进了那片梦中的荷花池。

至此日,亓鹤亡逝尚不足一年。

梅钟鹤悲思成疾,郁郁而终。

寒羌水出神凝望着漫天飞舞的白梅花瓣,心口沉甸甸的像是灌进了铅。

梅花自当凛寒而盛,待日暖春回,花瓣舞兮叹兮,色洁白胜雪,形如鹤翩飞,遂随风远去。

隔着重重雪,寒羌水看见了跑进院丶扶着墙丶神色仓惶的蓝种玉——他面上两行清泪。

泪滴下。

梅花飞走了。

他要去寻他的鹤。

隔日晚,寒羌水接到了容沙白的电话。

素来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声音沙哑似粗粝,他颤着声,对着寒羌水说:“我好想你。”

古烽不幸感染新冠,不治身亡。

古兆兴一夜白头。

容沙白忘不了初闻噩耗那日,是中午饭间,古兆兴面无表情,只语气平淡的催衆人吃好回去工作。

下午晚上一如平常。

到了夜里,容沙白辗转反侧,想着老师,想着师弟,久久不能眠,便出了宿舍门去走廊,只见廊深处有光亮,他走过去看。

那里站着一位老者,曾经的他精神矍铄,言笑晏晏,而今头发凌乱,腰背佝偻,像是断了脊梁。

一双沧桑的手颤着抖着,捏着窗台,扯着胸口,喉咙里发出嗬嗬又呜呜的怪响。

不文雅,不体面,这是丧子之痛。

容沙白心尖疼的一颤,不忍看,想悄悄溜走,不料老师已经发现了他。

老人转过身来,有些颤颤巍巍,他喊了一声小容,倏而老泪纵横。

“是我没有护好他,我没脸回去见你师母啊……”

这夜容沙白陪了老师一夜,沉甸甸的心绪被压着攒着,在工作一天後终于决堤。

寒羌水坐在床头抱着膝,拿着手机轻轻哼着歌儿哄他睡,哼了好久好久,那边才终于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寒羌水哼曲的声音渐渐小下去,然後慢慢消失掉,他就这麽静静地守着容沙白,直到天将明。

电话挂断後不久,太阳出来了,不耀眼,却温柔,暖暖的金光像水流。

这明媚的阳光啊。

寒羌水想着,他知道容沙白切出来的那块翡翠要做什麽了。

这块被耽搁许久的玉料被雕成了一尊普渡衆生的观音像,莲台上的菩萨宝相庄严,双眸微垂,似悲天悯人。

观音像雕成之後,寒羌水无意间在太爷的旧物里发现了一本遗漏的老手稿,打开来一翻看,竟是容沙白那枚玉佩的原稿,也与寒羌水画的复原图几乎一模一样。

旧物里还有一块和田玉的籽料,掌心大小,寒羌水没忍住解了,其玉质竟然恰好能配得上,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也正正好应了海棠佩上那好事成双丶喜上眉梢的冬景。

于是寒羌水马不停蹄,细细的把那玉佩修复,直到最後完全是浑然一体,找不出一丝瑕疵。

这些事做完後,寒羌水毫无预兆的病了一场,昏着咳着,蓝种玉胆颤心惊的在床边守着他,还把自己和寒羌水与家里其他人隔离开,生怕他会发热。

时辛树则隔着网线问了诊,说是近些时日思虑过重又劳累过度导致,跟新冠没关系,好好养着就行了,蓝种玉这才松了一口气。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场病生了一周才有了些起色,万幸的是没有发热,见寒羌水身体慢慢转好,蓝种玉也算是放下了心。

闲暇时间,寒羌水依旧爱窝在後院翻看那些老手稿,只是腕上多了一串羊脂玉的佛珠,108颗子,松松的绕手腕四周,再垂下缀着背云的墨绿穗子。

那日阳光好,屋里暖意融融,明晃晃的白玉入目油汪,润的很,蓝种玉冷不丁瞧见了,便奇怪,问他怎麽好生生的信起佛来了。

寒羌水便答,说其实也算不得信,只是人力所不能及之处,总会找些外物寄托,他亦不能免俗。

蓝种玉听了沉默,他想起远在部队的韩铮,想起追鹤而去的梅寒盛,想起寒羌水一场接一场的病和旧年的雪。

他望向窗外。

而梅枝已然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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