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喝几天,补补气血。”
看寒羌水一副不大乐意的样子,时辛树长叹一口气,苦口婆心劝道:“讳疾忌医可不好啊,你吃我几付药,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这对身体还好……”
“得得得,打住。”寒羌水哭笑不得的擡手,“全听时大夫您的。您今儿下午还有安排吗?”
时辛树见妥了,便大大咧咧往凭几上一靠,摸出手机来准备刷视频,随口道:“没了,我请了假,在你这玩会儿,再蹭顿晚饭就走。李婶说好要给我做红烧小排,还再打个玉米蛋花汤呢。”
“那正好。”寒羌水看着他,笑了下,“你来的正好,别玩手机了,跟我去後院干活儿吧。”
时辛树登时瞪大了眼,“我是来给你看病的。”
寒羌水一边敷衍道“知道知道”,一边把喊着“不要不要”的时辛树给拖走了。
仓库里乌泱泱的满是书,半死不活的时辛树倚着门框,背後是凉飕飕的冬风。
他生无可恋的闭上眼睛,表情痛苦道:“我想回去上班,我想上班了,真的。”
寒羌水不理他,自己蹲下开始搬书挪书,时辛树看了一会儿,忽然就有点良心过意不去。
“哎,”时辛树叹口气,挽起袖子进了屋门,“得,我还是帮你吧,这该死的善良。”
有了他的加入,整理起来的效率直接翻倍,不过遗憾的是保持的时间不长,时辛树翻了一本医书出来,看的是津津有味,手头上的活就慢了,寒羌水也没催他,毕竟是来帮忙的。
那本医书厚的跟字典一样,说是医书,其实是建国後的一个赤脚医生的行医记录,上面记录了杂七杂八的病,上到头疼脑热,下到受伤骨折,什麽都有。
偶尔作者还会发一些牢骚,有时抱怨天太冷,有时叹气患者不听医嘱,有时又怜悯这衆生的苦难,明明自己也捉襟见肘,还是拿出为数不多的钱财来补贴他们。
时辛树看了一会儿,对这位平凡又伟大的赤脚医生肃然起敬,他合上书,对寒羌水讲:“这本书可以借我吗?”
寒羌水从另一边的书堆里擡起头来,道:“你帮忙,它就当是报酬了。”
“好,一言为定。”时辛树郑重点点头,把书小心翼翼的放在一边,然後开始更认真的整理那些书,又道:“我帮你收拾完这些,那本书归我。”
寒羌水挑了下眉,扫了一眼满屋的书箱,“你确定?”
时辛树笑了下,“等价交换,我不亏的。”
接下来几日,时辛树每天中午准时过来报道,从下午一直忙活到晚上,吃完两顿饭才走。
寒羌水问他哪儿来的那麽多空闲,时辛树答是提早把以後的休息日给用了,还会再补上的。
两人就这麽收拾着,寒羌水把仓库和太爷卧房中间的那几间空房也收拾出来了,订的实木架子也到了,书再分门别类的摆上,俨然就是一个小型图书馆。
後院本就清幽,青砖石瓦,白梅成林,眼下去杂灰,添翰墨书香,昏黄的岁月也便在此驻足。
期间寒羌水也问过时辛树,问他对江城的事怎麽看。
时辛树叹了口气,说不容乐观啊。
等一切都收拾完全,已经到了17号,没活了,两人便闲下来,寒羌水把太爷屋里的炉子点着火,烧水之外又烤了两个红薯。
太爷这屋里位于後院正中央,大三间,但比起三进院的正房来要小不少,不过只供一个人起居,面积很是非常够的。
东边卧室西边书房,中间一张圆桌和四张圆凳,之间都是通的,不过用栏杆罩做了隔断,整体敞亮,大气又古朴。
时辛树见水烧开了就问:“喝白水啊?”
“那喝什麽?”寒羌水道:“喝茶?都在前边儿呢。”
“喝奶茶。”时辛树催他赶快去拿,“奶茶好喝。”
最後奶茶是时辛树煮的,手艺还不错,又醇又香,非常适配刚出炉的糯红薯。
下午五点的时候,寒羌水放下手中书起身,时辛树头也不太问:“嘛去?”
“接少爷们放学。”寒羌水活动了一下有点僵的脖子,“今儿学校放假了。”
“寒假到了啊,时间过得真快啊。”
时辛树也起身,伸了个懒腰,“那东西得挺多吧,我车在外边儿,我带你去,回来还能再蹭顿饭。今儿晚上的饭应该挺丰盛的。”
“那自然,”寒羌水边走边笑,“李婶从昨天就开始准备,今晚你有口福了。”
他走了两步又顿住,道:“不过今儿可是北方小年啊,不回家过?”
“都忙着呢,一家子医生过什麽节。”时辛树挑眉,“你呢,不看看爸妈?”
“都有事呢,年下节太多了过不过来,也就冬至和春节,不忙的话再加个元旦。”寒羌水道。
时辛树点头,“冬至大如年嘛,都差不多。”
梁秋池和阮西烛一个高三一个高二,一个今年高考一个明年高考,寒假也难能放松,留得试卷那都是成摞的。
不过就算这样也没打消学生的喜气,打校门口看过去,出来的学生脸上都挂着笑,蹦蹦跳跳的开心的不得了。
阮西烛更是一蹦三尺高,风一样刮过来,叫道:“呜呼!师父我放假啦!”
时辛树笑着看着这群朝气的少年,也有点怀念自己那意气风发的学生时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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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