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沙白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心底里一片柔软,紧接着便轻手轻脚的把青年打横抱起,动作毫不费力的掠过木椅小凳,抱着他进了屋,安安稳稳的把他放在了床上。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看着眼前真真切切的青年,那种不切实际的感觉才慢慢落了地。
他是他的了,他也是他的了。
这种两个人彼此稳定占有的安全感丶亲密感与归属感是其他任何感情也给予不了的,友情不行,亲情也不行。
只有爱情可以,因为它是专属于两个人的世界,独一无二。
容沙白摸了摸青年柔软的唇,然後俯身,在他闭合的眼睛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又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盖好,这才动作轻柔的离去。
屋门轻轻掩上,像心脏开了又合,装了满腔珍宝——里面是他的锚点,他的人间,他继续前行的所有勇气。
半夜里寒羌水挣扎着醒来,潜意思里记得自己没有洗漱,便是睡觉也睡不踏实。
他打着哈欠,轻手轻脚的向洗漱间走去,路过容沙白的房间,透过没关严实的门缝,男人微侧着身,睡得很沉。
寒羌水视力很好,加上夜色又明,立在门口隔着好一段距离,可还看得清他的面容。
困倦顿时烟消云散。
入目是很年轻的一张脸,俊朗谦和,岁月历练的温文稳重之馀,眉眼间还留着挥之不去的少年侠气。
立于厚土,怀蓄长风,家国两肩担。
他从来一腔赤诚。
小院天井里的风呼啸了一整夜,吹散云层,翌日便又是一个好天气。
天明不久,定好闹钟的手机就开始兢兢业业的震动,寒羌水醒了,关掉闹钟,有些懵的靠在床头醒神。
房门传来轻叩声,是容沙白,“醒了?”
寒羌水嗯了一声,“你进来呗。”
得到了允许,门就被轻轻推开了,容沙白进来,又把门轻轻掩上。
早上凉,没下床也就没穿外套,只有一件单薄的里衣,寒羌水觉得有点冷,就往上扥了扥被子,下巴埋在里面看容沙白往这边走。
容沙白见他冷,顺手把他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拿过来,先给他披在背上,这才在床边上坐下。
寒羌水屈起腿,打了个哈欠,“怎麽啦,有事?”
“嗯,”容沙白点点头,拿出自己的钱夹来。
他这人有时候是有点老派作风的,现在移动支付这麽发达了,他还是习惯性的装一点现金,一些重要的证件和卡也都随身携带。
现在正用上了。
他拿出一张社保卡交给寒羌水,“这是我外婆留给我的,叫我买房娶妻用。我妈还添了点,但具体多少我没来得及看。”
寒羌水有点茫然的拿在手上,不知道他要干什麽。
容沙白又拿出一张卡,“这是我上学时的卡,里面存的是奖学金和兼职赚的钱。旅游花了不少,只剩个十来万。”
寒羌水不茫然了,但看着容沙白郑重其事上交财産的样子,不知道为什麽有点想乐。
第三张,也是最後一张卡,容沙白边上交边说:“工资卡,上班後赚的都在这里面了,以後的也还是往这里面打。”
“卡号上面有,密码我发你微信上了。”温文俊朗的男人合上钱夹,想了想,“外婆还留给我一套房,别的就没了。”
寒羌水拿着三张银行卡,薄硬的质地很扎实,他刚想说什麽,就见着容沙白握住他另一只手,低下头,微微俯身向他靠近。
意图再明显不过,想讨个吻。
寒羌水别开头,就笑,“刚起,没洗漱呢。”
容沙白顿了顿,明明声音还跟以前一样,可不知为什麽寒羌水竟听出些委屈,“早安吻,就碰一下。”
果然有点黏人,寒羌水心里想。
虽然这麽想着,他还是擡了擡头凑上去,在眼前人的唇上轻碰了下,蜻蜓点水一样。
容沙白肉眼可见的开心了。
然後寒羌水擡起手,拿着那三张卡在容沙白面前晃了晃,“容老师,心意领了。”
他顿了顿,然後慢吞吞道:“你还记得我们家是多少平的吗?”
嗯……四千平。
容沙白当然记得,不仅如此,他还记得初次见到寒羌水家时的震撼,长这麽大了,活了三十多年他还是第一回见到在北京住这种规模的四合院的人,不过好在那抹震惊在寒羌水出门前就已经独自消化掉了,不然真会显得没见过世面。
“我不管,”他抓过寒羌水的手腕来吻了吻,笑道:“说好的让我吃软饭来着。”不能嫌他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