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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69 冬月廿六 告白（第2页）

跟寒羌水和容沙白不同，蓝种玉是真有对象，他听着梅寒盛在讲亓鹤，倒不觉得这是讲给他听的，而是梅寒盛自己讲给自己听的——他在回忆，在重复以前的一点一滴中加强对那些美好时光的印象。

他之所以乐比不疲的说，是在害怕，怕时光磋磨，怕自己忘记亓鹤。

梅寒盛收了他们送过来的礼，询问过後便拆开来看。

蓝种玉一开始没记着这回事儿，就只好指着那副红底金线的百喜图说这是他跟蓝簟秋一起准备的，寒羌水把木盒子送上，也自然的说是容沙白和他一起送的。

梅寒盛对那副百喜图爱不释手，连连说鹤儿肯定会喜欢，立马回房挂在了自己床头，回来後他打开了寒羌水递过来的那个檀木小盒子，里面是深棕色的缎面，上面并列着放着一对和田玉料的双鱼同心佩，玉料光滑细腻，底部坠着长长的酒红色的流苏穗子。

他看着那对同心玉佩一时有些愣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玉佩，两条游鱼活灵活现，首尾相接，合起来像是个圆满的太极。

“百年好合。”他低声说。

临近了傍晚，外面天色见黑，三人这才准备从小屋离开。

梅寒盛已经睡下了，手指纠缠着两枚同心玉佩的绳子不撒手，红艳艳的穗子垂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显得皮肤格外的苍白。

自从亓鹤去世之後他就大病一场，吐过血，险些要了命，倒现在也没好利索，常常恍惚精神不济。

晚饭是容沙白做的，剩下的两个人厨艺不精，只好他来做。寒羌水从冰箱里拿了中药烫好让梅寒盛喝下，一直照料着他睡下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蓝种玉有些伤神，一直在念叨那冰箱里的中药堆积了好多，一看就是没有好好按时喝。

容沙白则轻声宽慰，说现在梅寒盛没有轻生的念头就已经是万幸了。

此话一出，几人又都沉默下去。

回到小院，临进房的时候蓝种玉拍了拍寒羌水的肩，叹口气说：“事已至此，若有眼前人，那就好好珍惜吧。”

寒羌水沉默的点点头。

进了正屋，容沙白关上房间门挡住外面的风，寒羌水摸着黑，啪嗒一声打开了灯。

“梅老先生当年有四位至交好友，後来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又隔的远，也就借着过寿聚一聚，住一晚，叙叙旧。现在就算故人不在了，我们这些做後辈的还是延续下来了。或许等梅老先生也不在了，这个规矩也就断了。”寒羌水轻声说着，显然是还记着上午刚来时容沙白问的话。

容沙白难得没接他的话，目光落在寒羌水身上不离开，眼前的青年侧颜清隽，孤鹤一样的雪白的脖颈在灯光下起了一层朦胧的光晕，那样的好。

他出神的看着，又想起小木屋里因爱人离世而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梅寒盛，那麽大的一个人，从顶天立地到现在的画地为牢只步不出，孤单单站在风口中时，薄的刿目怵心，就像绢帛上的一株枯梅，满身覆雪，开不出花，快要在三九寒冬里死去了。

屋里成对的物品一件件，连成片，竟成了触目惊心的疮痍，窒息一样的悲恸毫不留情的将鲜活跳动的心脏攥紧揉碎，初时痛彻心扉，然後渐渐麻木。

在梅寒盛和蓝种玉聊天时，容沙白也有过片刻的走神，他想象着自己若是梅寒盛，在十八年後，在六千六百多个日日夜夜後，乍然失去已经与自己灵魂交融的另一半……

单是想想就觉得心痛，他简直不知道梅寒盛是怎麽撑到现在的。

那日小东楼听戏，风雪中初相识的青年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站着，拿出了手机，手指轻动，像是在回什麽消息。

柔软的黑色碎发有些遮住了眉，显出淡淡的温和，但看得到眼睛，漆似点墨，面如冠玉，站在那里姿态随意又挺拔，像一株无人知晓的幽僻处兀自开放的兰花。

容沙白心里涌起一股莫大的庆幸，这种庆幸又混合了心疼丶後怕丶甚至有一点莫名其妙的感恩戴德，庆幸寒羌水熬过所有黑暗的过去，庆幸寒羌水与他相见相识共走至此地。

同时他心里也生起一种弥远的孤独，经久的独立生长，也想抱一抱心上人，共化连理枝，再无惧这世上所有的霜雪与不如意。

“寒羌水……”容沙白轻轻喊他。

寒羌水讶然的转过身来，看着他，“沙白？”

容沙白一贯是喊他尚兰的，哪怕不知这个字时，也从未如此郑重的叫过他的大名。

眼前的男人迎着光，目光一如往常的温和，也还是小东楼初见时的模样。

他声音不疾不徐，起初带着一点轻微的抖，然後又很快流畅起来，“从小东楼初见到今天，很短，二十二天。”

他说：“我却觉得我们认识好久了，我也喜欢你好久了。我曾经想过表白，可一算时日好少，便觉得怠慢了你，也轻视了这份感情。不过现在说这番话，好像也还是仓促。今天刚说好了要等你，现在却又擅作主张变了卦，我可能有点冲动了。”

他犹豫着，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试探着询问：“要不……你担待下？”

寒羌水噗嗤一笑，上午那点子彷徨在此刻却是荡然无存，只擡手催他快说。

突如其来的告白，又好似已在意料之中，像是雪崩，来时毫无预兆，实则蓄谋已久。

他现在的心情也很奇妙，有点激动，然後轰然平静，像雪被坍塌陷落後馀留的长久静谧，然後丝丝缕缕的期待就此而生，似山上长风。

容沙白也笑了笑，然後轻声道：“我喜欢你，很认真的那种喜欢，规划过以後，也期待着白头。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还应该说什麽，就工作可能会有点忙，但我保证一结束就回家，然後家务我的，做饭也我的，你继续做你喜欢的事就好，你高兴我就很开心，我都听你的。”

“如果你愿意，”他顿了顿，伸出一只手来，“那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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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啦。

这周更1。5w，有点要命。

所以想求个海星丶评论和作者收藏，打赏随意。

谢谢啦，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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