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气肃冷了下来,四合院的大门开了一个门扇,他披着素日常穿的那件大氅,静静地站在中槛之下。
大概是那场雪太大,胡同的灯这两日坏了,于是打老远就看见一个手电筒放着光,边晃悠边往这边走。
等近了,梁秋池和阮西烛才看见师父站在门那里等他们。
寒羌水见了他俩,招招手,“秋池你先进去吧,西烛跟我一块儿走。”
梁秋池知道师父这是想和阮西烛谈话,于是接过来阮西烛肩上的书包,先向师父道了声好,又朝阮西烛笑笑,然後进去了。
“师父,”阮西烛小跑过来,“您找我什麽事儿啊?”
“你谈恋爱的事儿。”寒羌水看他一眼,没由来的心累,叹口气问道:“你是怎麽想的呢,跟谁谈恋爱不好偏跟你师哥谈。你刚来的时候不是最烦你师哥管教你麽。”
“师父您也说了,那是刚来的时候嘛。”阮西烛道:“人是会变的呀。”
“确实,人是会变的。”寒羌水赞同的点点头,“那你想过,你跟你师哥也可能会变吗?”
“想过呀。”阮西烛很认真道:“我变了,他也变了,那麽不就相当于不变麽。”
“这是什麽歪理?”寒羌水没忍住笑了一声,然後慢慢道:“西烛啊,别怪师父磨叽盘问,高中紧要关头谈恋爱这事儿,大多数作为家长的都不支持,再加上你这个恋爱对象又是同性又是师哥的……是吧,师父觉得自己已经很开明了,甚至开明的不像话了。”
阮西烛擡眼瞅瞅师父严肃的神色,很有眼力劲儿的乖乖闭嘴不说话。
“你师兄那边我已经聊过了,现在是跟你聊一下,”寒羌水长叹一口气,“没什麽好说的,既然此事已成定局,我也就只能多嘱咐几句。两人相处,有商有量,互敬互爱,切记不可意气用事,若真有分歧谈不拢,就来找师父,万事以和为贵,莫要伤了同门情分。”
阮西烛点点头,将这话听进了心里。
走到了二进院,看见屋内明亮灯光,借着窗户,隐隐可见里面的人影儿。
寒羌水便道:“回去吧。”
阮西烛应一声,走了两步,又忽然站住,转过身来看着师父,认真道:“他跟我的琴同样重要。”
这话分量可是很重,重的寒羌水心里一震。琴在阮西烛心头的地位他是知道的,那是热爱,是责任,是他全部的火光丶野心与自由。
“那要你在琴与他之间做选择呢?”寒羌水忽然问。
风生树摇,阮西烛回以长久沉默。
“这便是最好的答案了。”寒羌水温和笑笑,“快去吧,你师哥在等你。”
在这世上临到事前,不会有做不出的选择,但不遇事只一问,就很快能做出来的选择,说明其砝码从一开始就不等沉。
所以说,有时候的答不出,往往才最是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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