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她没有家。
手不自禁抚摸上呢喃讲话人的脑袋,语气是少见的哄劝:“只要心里不认可,有血缘也算不上家人;只要心里认同,朋友也可以是家人。”
听了他的话,岳时雨朝他伸手,“拉我起来。”
他手拉上她的主动请求,起身後没有主动松开,任由他牵着,眼底的悲伤被笑意掩盖,变得亮晶晶的,像是十五的月亮。
岳时雨拉着他更高处走时,突然发问:“那我们算是朋友吗?”
朋友?
她觉得他们只是朋友?
他可没有跟朋友亲嘴睡在一起的习惯。
“阿玥,”他拉住她停下脚步,“我这个人比较保守,一般不管亲过嘴睡过觉的异性叫朋友。”
被他拉住的岳时雨愣愣回头,“那叫什麽?”
“当然是女朋友!”宋北洛回答得理直气壮。
“这麽说的话……”
岳时雨顿了顿,手摩挲着下巴思考,“那时候周尧说要是你们乐队比赛进前三,他就去热吻穆律。所以,他最後热吻穆律了吗?”
他扑哧一笑,摇摇头,“周尧一个人的嘴贱,穆律怎麽可能陪他玩?”
况且那还是周尧的酒後醉言,第二天醒来就不认账了,直说自己昨晚是被女鬼上身。
“真可惜。”岳时雨挑眉,“要是兑现的话,周尧就算是穆律的女朋友了!”
“没兑现的又不止这一个……”
“还有什麽?”
没等来答案,岳时雨先等来了宋北洛的怀抱。
要不是借着坡度,宋北洛的身高只能给她一个遮天蔽日的熊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她脑袋可以顺利搭在他肩膀上。
“我答应一个人,比赛结束会打电话告诉她结果。比赛前我发短信答应她了,但是手机被香槟喷湿了,连机都开不了,而且他们都没有她的电话号码。”
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脖间轻蹭,回答的语气变得低落,“我食言了,一直没机会跟她说对不起。那时候有如果电话拨出去了,会不会……”
没有细节的话,她却听出了前因後果。
那时候说再也不见的人,给她吃闭门羹的人。
不是没有答应她要给她打电话,而是电话坏了,所以没办法告诉她。
宋北洛在後悔。
他觉得如果那通电话如果拨了出去,她当时会不上飞机,为他留下。
可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了。
况且那时候的她,不得不走。
轻拍着宋北洛的肩膀,她轻哄着:“做决定的是她,不是你一个电话她就能留下的,她有不得不走的理由。”
这个理由有一部分是因为他,但也只是小部分。
彼时赵瑰莉和唐今珏已经去往江南,唐今璇只是个刚成年的高中生,唐哲还在看守所。因唐家倒台受累的人,能报复的目标只有她,所以她不得不走。
她承认宋北洛的话伤人,可她受过的伤又不止这点。
但这个自觉言语伤人小部分,现在似乎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心情好点,甚至有点阴转小雨的倾向。
岳时雨想了想,突然提取到宋北洛话里的关键字“短信”,可她记忆里根本没出现过宋北洛的短信。
放缓声音问:“那你是什麽时候发短信告诉她的?”
“决赛那天下午四点,决赛直播开始前。”
环住她腰的手更用力了些,她在他耳边轻声说:“别说是电话了,那条你答应她的短信,她也机会没收到呢。”
因为她三点多时就被敲晕在机场的洗手间,不知道什麽人把她绑出了机场,醒来时天都黑了,人还在郊外。
就连身上的衣服首饰都被换了个遍,更不要说手机,早就不见了。
宋北洛突然松开他,目光怔怔。
“为什麽?”
不打算告诉宋北洛自己被敲晕带出机场的事,她笑笑说:“那班飞机四点就登机了,她说不定早就关机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岳时雨以为宋北洛会直接摊牌,而对面人只是眉眼低垂着,握住她肩膀的手越来越紧。
看样子没有要摊牌的打算,还要演?
肩膀被突然一松,她看着宋北洛在往山下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