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遥行抽出胳膊,朝旁边挪了一步,确认安全後她肯定道:“你不对劲,突然这麽殷勤,事必有妖。”
“还有,什麽叫做好不容易生一次病?你这种为了男人就不顾姐们身体的女人是会遭天打雷劈的知道吗?”
邹岩悻悻笑笑,重新挽上遥行,用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说:“哎呀,一眼就被你看穿啦。”
“说吧,你又要干嘛?”
“也没什麽,就是想晚上你陪我说说话,而且。。。。”邹岩略迟疑,表情怪怪的,“他明天回来,我还不知道怎麽和他搭话,就暑假给他过生日那次之後,我就再也没有敢和他说过话了,他回来的次数也很少。
我总害怕,他以後就不理我了。”
说完话,邹岩脸上的神采乍然全无,垂头丧气。
遥行从小和邹岩就在一起厮混,对顾庭喻的事情也知道的差不多。
从邹岩十岁开始吧,顾庭喻就在担任她的语文家教老师,在当时那个年代“补课”这个概念都鲜少有人知道,更别提去补习一门“是个中国人都会的课”。但邹岩性子太过泼皮,邹母觉得还是要稍微管管的,没法生硬管教,那就让她学学诗词歌赋,教也不能瞎教不然也是弄巧成拙,干脆直接托人请来一个还在上大学的顾庭喻来教。
当然,邹岩就是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那麽小就对顾庭喻産生男女之情,大概是初二的时候,遥行第一次从大大咧咧的邹岩脸上看到忧忡得神情。
相较于邹岩得剃头担子一头热,顾庭喻就显得格外冷淡。
而遥行心里总是暗暗觉得他这种冷淡不是没有察觉出来邹岩喜欢他,把她当做学生的冷淡,是明明早就知道这件事却依旧当做不知情得冷淡。
或者换一种说法,在他眼中,像邹岩这种小女生得满腔热情不值一提,压根就不必他费心思去想如何处理,如何善後,到最後又如何走向。
想来也是,顾庭喻有比她们多了十个年头得阅历,想法做事思维肯定不会相同。
可遥行同样也不认同那些拥有了所谓的“成年人”这个牌子就可以站在更高的制高点上来对她们进行“批判”。
不是说走过更多路得人所做的决定就是万无一失得,人一生总是在得失之间不断平衡,不断找寻那个最符合自己心意得东西。
每个人要走的路或相同或不同,结果总是那麽几样,重要的是这过程走的你是否心甘情愿,没人有那个权利在没走前就去否认别人的决定。
遥行讨厌“成年人”口中动不动就搬出“为你好”得免死金牌,好像一句“为你好”就可以彻底摁住小孩子思想的齿轮。
而她也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那你准备要告白了吗?”遥行问的直白,邹岩脸刷的一下通红,不可置信般瞪圆眼睛,左右看了下後,拽着她往一旁走,做贼似得压低声音:“小遥行,!你在说什麽呢!我怎麽……怎麽可能和他告白啊!”
“那你假期没事就往一中跑,还总是问你舅妈一中教师考试审核标准,一个生日礼物跑了整个县城,等等这些都只是因为他是你老师,你要作为学生回报?”遥行刻意咬字重“作为学生”这几个字。“但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乐善好施了?”
邹岩眼眶慢慢泛红,“遥行,你干嘛突然说的这麽难听?他能在一中当老师也是因为他优秀啊,不然我就算再怎麽问考核标准也无济于事啊。”
遥行也恼自己刚才说话不把门,语气放软:“那你觉得现在这样好吗?他明知道你喜欢他却不疏离,也不表明态度,你的心意这样被糟蹋真的好吗?”
“什麽?”邹岩开始慌乱,神情躲闪,但眼神却丝毫不乱,遥行察觉不对:“你……你该不会知道吧?”
“遥行,我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她一字一句道,“现在也才不过两年时间,以後会怎样并不清楚,或许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又会因为别的男生一个动作而移情别恋。青春里喜欢的人来来往往,太正常了,他和我不一样,我今年才十六岁,人生道路都是未知的,会有充满形形色色得人事,不确定性也非常高。
可是顾庭喻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像他这个年纪的一般最多不出两年就会在家里人的安排下,找个差不多的女生结婚生子,这辈子也就基本固定下来了。”遥行从没想过会从邹岩嘴巴里冒出这麽多极具世俗现实得道理,她想反驳,可又确实如此,她心里涌出了从未有过的悲凉。
邹岩很认真的看着好友,内心却再一次感觉到了撕裂得难过,刚才那些话都是顾庭喻一字一字得讲给她听得,他并没有像遥行说的那般不堪,他甚至在当天很冷静的将这些道理一条条罗列在纸上,叮嘱她回去好好看看。
这些都是为她得未来着想。
她当时就回了一句话,现在也说给好友听:“我只是喜欢上一个人而已,没道理要因为对方的拒绝就放弃喜欢。
这是我所拥有的权利,并不想因为任何人而去放弃。
我妈告诉我说,能够完完全全去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如果碰上了这个机会,不论结果都要牢牢抓紧,好好享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