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川要来了,他们以後还有的谈,要是畏首畏尾,这儿不敢,哪儿不会的,那拿来也没什麽用。
话音刚落,拳掌到肉的声音回荡在屋内。
鲜血呛咳到了钟粟的腿上,钟掌门实在想劝劝危宿仙君,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都知道,快有人来救咱们了,不说和魔尊虚与委蛇,也别总是刺激他啊。
就一个晚上而已,再忍忍,忍忍,没什麽的。
而危宿仙君偏不。
“尊上,您说的那些话,我确实害怕的不得了。但是,转眼一想想,这事儿您可这麽做,我未尝不可以。”
徐行藏把他那双,挂着零零散散碎肉的破烂爪子,探进黑雾。
“嘶,嗯,救命。”
“啊!”
鬼手乖巧,吞了血肉,就知道帮徐行藏把手指头补好。
蹭完魔尊的修复能力,徐行藏心安理得地靠在谈广涯的小腿上,缓匀了气儿,“您杀药王谷的人,冠我的名。嗯,我也可以去杀两个,说是药圣得罪了您,您才杀着玩儿的。再接着,杀几个烟雨楼的,也杀几个剑脊山的。”
“要是还不够,我还可以杀环琅境,杀子月垠,杀贵妃娘娘的手下。”
“反正各家均摊。”
“他们也不会觉得,您干不出来,对吧?”
横竖,杀南境的算在药圣头上,杀东境的算裴渡头上,杀中州的算在夏皇和徐曾的头上,杀北境的算在钟粟头上。魔尊不是只和危宿仙君有仇,他为什麽会专逮着姓徐的霍霍呢。
今儿他不高兴了,要和仙君过意不去,合理;明儿他伤心了,就见不惯,烟雨楼的人坐享富贵,很难理解吗?
如此四境无宁日,结局一定是,求诛杀魔尊为衆望所归。
如此,才能叫各境之人团结一致,与魔尊不死不休。
“尊上,你断别人活路的时候,也不想想,这世界上只有您会发疯吗。”
谈广涯笑了。
“阿艮,你确实从不让人失望。”
身下人的咽喉被锁住,後脑勺磕在桌沿边,“咚”地清脆作响,谈广涯起身,像拎尸体一样,把人拖起又碰下。
热乎的液体淌出了发丝,耳鸣贯通颅腔,徐行藏听到魔尊说,“阿艮,你以後便是傻了,呆了,我也养着你。”
纤弱修长的手指抓握不住桌沿边,很快,才修补好的手指头,就被木茬划出一排又排交错参差的血痕。
“你说什麽?”
谈广涯看这人努动的嘴唇。
辨出两个字儿,“没品。”
魔尊撒开手,重新把人团在了自己脚边,“你怎麽能怪我呢,分明是你这张嘴太可恶了,我帮你让它消停点儿。”
经过手动脑浆搅拌的工序,徐行藏确实不太说得出话来了,也不再表示反对的观点。
魔尊这才表示,开胃小菜吃过了,我们切入正题。
“你当知道这天下没有人,比我能更好地帮你实现心愿了。”
很多事,你没说,但并非不在意,并非不恨,对吧。
我不信你既然姓徐,会不恨周家人今日耀武扬威,我不信,金玉之台,至尊之位,你没有望过。
徐行藏阖目。
谈广涯当他是表示同意,继续说,“姓周的那家人实在是又蠢又贪,我意欲换掉他们。”
有夏皇做队友,比有任何人做对手都折寿。
不如换个聪明漂亮点儿的。
徐行藏会比那人懂事的,也会比那人知道,做个皇帝要如何笼络人心丶安稳天下。
况且,现在想要东山再起,逆风翻盘,他需要徐行藏这样调得动宗门势力,名正言顺,又聪明不拖後腿的人,做合作夥伴。
龃龉是过去的事,只要利益趋同,干戈可化玉帛。
“想做皇帝吗?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