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想知道,什麽在危宿仙君的眼里是重要的了。
顾之川想扇自己的巴掌,但是他总是没法儿控制住自己那张过于活泼的嘴,以及时时跳跃着的脑袋。
长白条死活不离开魔尊之谜,曾一度登上了他噩梦榜的榜首。
谈广涯那色儿的,连他的亲妈都嫌弃,都受不了跟他待在同一块屋檐下,那麽,为什麽徐艮可以呢。
明明他留下会更遭罪不是吗?他为什麽不跟着我们一起走呢。
魔尊的手下他杀了,出城的令牌他偷了。
难道“跑”这件事,比前两件事儿,更难完成麽。
天地广大,或许藏有一二生机,但留在魔尊身边,顾之川自我估量,不如跳悬崖生还的几率高。
这还只是要求活下来。
尚且没考虑活下来了之後,要怎麽活。
所以上天入地,他只想得到一个合理解释,徐艮真的喜欢谈广涯,非常喜欢,喜欢的敌我不分,失去自我,被他打被他骂,也愿意的那种。
如此想着,周围还没有瓶瓶罐罐的给他踢,顾之川又生气地向把糖吃的差不多了的叶玖,扔了一把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当打地鼠了。
听闻此话,徐行藏眯眼沉思,忽地,抵唇而笑,目光温柔缱绻。
若说他看剑圣露了三分春光的话,现在是冰雪融尽,春色满园。
只一笑,面容狰狞的妒忌,就爬满了顾之川的腹腔。
他不介意徐行藏之前有过多少情郎良伴,但他无比介怀这人曾许真心,曾倾心于谁。
这是他自认自己现在尚且没有得到的东西。
“川川。”徐行藏伸手,顾之川听话的把自己的脸放了上去,“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几岁了?”
“我怕极了对个心智不成熟小孩儿下手,那药圣翻过昆仑,也要来找我的麻烦。”
顾之川掉头咬在了他的手上,咬出了血印。
“仙君放心吧,之川做的自己的主。”
徐行藏感受不到痛意,只觉得有些许麻痒,怪舒服的,他把手再往顾之川的嘴里递了递,“是吗?”
这块儿分神送了片金叶回环琅境,问陆鸣杜殷有没有为难他。
“怎麽?难道仙君咬都咬过了,还打算不负责任不是?”顾之川吐了嘴里的手,瞪圆了眼睛看向徐行藏。
之川不干净了,之川赖上你了。
仙君,人要学会为自己的冲动买单。
“没有。”徐行藏言之凿凿,“我只是好奇,之川不是想自由自在的麽?”
那麽,你为什麽还没有跑得出狼窝,就又往虎穴里跳呢。
难道你觉得,仅凭着我对你的一腔爱怜,就能保你一世的自由无阻,夜明天晴麽。
你凭什麽在觉得药王谷都掣肘了你的时候,而我不会更让你难受呢。
当然,如果你是个倚仗着药王谷的宠爱做资本,来跟我胡闹的小孩儿,当我这些都没说。
那样的话,一切都说的通了。
比如,杜殷也没打算过透露丁点儿我的忌讳告诉你。
哪怕是昨天晚上那种事儿发生了之後,你师兄心里想着的都是,自己出手料理,他根本就做任何你可能不给他捣乱的预算。所以,你就算把天捅下来半块儿,他也不生气,不告诉你下回该如何避免,毕竟这些本在他的想象中。
宝贝儿,如果这样的话,我可真要可怜你了。
想想,如果有谁要把我当吉祥物养着的话,我会告诉他什麽样的吉祥物最可爱,在咬断了他的腿之後,再反手送他个漂亮的笼子。
不是可爱麽。可爱不在自己身上,才最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