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欲
“他死了吗?”
醒来第一句,开口时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
躺在长生殿内,隔着一道屏风恍惚间我看到裴凌泫的一袭黑衣。
他怎麽在这。
这黑衣可真素净,又为何这般眼熟?
费力地起身,太阳穴还是突突地跳。
青筋暴露。
我咬着牙,恨恨道:“吊住他一口气,别让他太活,只要没死就成,做不到整个太医院都给他陪葬!”
裴凌泫默不作声,脖颈半露,衣襟有些松散,他款步,绕过屏风。
一举一动都能让我想到一个人,好晃啊脑袋,我凝不住神。
裴凌泫离我越来越近,身上莫名多了一些兰草香,他平日也带这样的香囊吗?
扶相与你真该死,你真该死。
这麽阴魂不散地缠着我,我也要阴魂不散地缠着你!!!
我们要不死不休,做一对生死怨侣!!!
我喃喃道,我也哭了,压着嗓子不让自己嘶哑出来。
好难受,好难受。
全身上下都好难受。
相与你怎麽不像以前那样哄哄我,哄哄我就好了,我很好哄的。
泪眼朦胧,将双眼用小臂拦住,整个人开始耸动起来。
有人轻轻将我的脸捧起,食指上有茧,略长的指甲划过我的泪沟,他好像要说什麽。
是你吗?
你真的来了吗。
我伸手一抓,无意间抓到那人的领口,就这样被我撕开,在碰到对方胸膛的那一刻,情不自禁唤了一声:“阿与。”
那人一滞,还是继续贴近我,不紧不慢。
他身上好香,一种十分熟悉的香味,带着引诱。
我搂上他的脖子,忍不住用牙尖蹭他,跟以前一样。
总有点不对劲。
骤然回神,脖颈白净,没有昨日的缕缕红痕。
“谁?!”森寒的声音响彻长生殿,“哪来的混账东西!”
“陛下主动献怀,还要怪罪臣下吗?”裴凌泫抽身离去,他漫不经心地将散乱的华服理好,莹白的胸膛露出小半,“看来扶侍君惹陛下生气了。”
贬妻为妾,极大的羞辱。
“玉蝶上他还是凤君,”我闭目,只觉得疲惫极了,这三日大喜大悲,情绪上的剥离让我麻木,“吩咐下去,撤走未央宫的仆婢,只留下连翘。此外,除了连翘任何人都不许跟他说话。”
顿了顿,又补充。
“把影七拨过去,让影七暗中跟着。”
影七被相与救过,我放心。
缓和了好久,凤目微扬。
“下次入殿记得请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