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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衡来到慈安宫的时候太後正好在用午膳,她招呼青衡过去吃,青衡连忙摇了摇头。
“皇祖母,青衡可不能再吃了,长胖了可就不好看了。”
太後佯装严肃道:“哦?谁说不好看了?谁要敢说不好看哀家就叫皇帝责罚他。”
“祖母!”青衡赖在她身边撒娇道,“青衡只是最近吃的太多了嘛,青衡生病的这段时间天天大鱼大肉的,要是在这面海吃下去恐怕都不能见人了。”
太後捏捏她的脸:“谁说不能见人了!哀家就是喜欢你白白胖胖的,到时候再给哀家添个大胖小子,哀家就更高兴了!”
“祖母!”太後和嬷嬷们在一旁笑的欢畅,青衡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她连忙将话锋一转,止住了这个玩笑:“祖母,嘉容公主怎麽样了?还是将自己闷在宫里吗?”
那次溃兵全败嘉容所赐,是她通风报信将消息告诉了太子,太子被处决後她主动自首。先帝虽没有惩罚她但几乎所有人都冷落她,如今,她把自己困住宫中已有三月,一步都没有踏出来过。
“还不是那个样子?哀家去看她她也不理哀家。”
嘉容事出有因太後也怨恨不起来,她反而很心疼她,自从出了这件事後嘉容性格反转,变得孤僻冷漠,她看过她许多次,她每一次都是那种表情,让太後也不知如何是好。
“那青衡去看看她。”
青衡起身去绛秀宫看她,绛秀宫宫门紧闭,只有两个侍卫驻兵把守。她走进去时正好看见端落晚跪坐在床边握着嘉容的手。
“皇後娘娘千岁!”
端落晚见她来赶忙作揖行礼,青衡拂了她一眼,“你先出去,我跟公主有话要说。”
端落晚见状即刻掩了宫门,青衡看嘉容失神的样子,心生惋惜。
“你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陛下跟庄将军都已原谅你了。”
“可他不会。”
青衡以为她会不理自己,没想到她仍能这麽清楚地回答她的话。
“谁?”
嘉容沉默起来,青衡拉起她的手,“你这个样子他当然不会原谅你。”
嘉容稍稍晃了神,她侧了过来,“那我要变成什麽样他才会原谅我。”
“跟以前一样。”
她一下子又没了底气,“可那样的我很让人讨厌。”
“谁说的?”
她竟嘤嘤地哭了起来,“他们都这样说!他们表面上迎合我可背地都会骂我。我不甘心,谁骂我最凶我也会罚得他最凶。时间久了,他们都害怕我了,其实我也很害怕,要是他们哪天不理我了,我该怎麽办呢?”
她哭得越来越大声,青衡抚着她的背,“从今以後不会了,没有会欺负你了。你只要好好振作起来,他们还是会喜欢你的。”
“真的吗?”
“会的,会有那麽一天的,只要你好起来。”
嘉容的哭声渐止,擡起头时,脸上也现出了舒心的笑。
“谢谢你,皇嫂!”
宫门大开,绛秀里突然迎来了久违的光亮。
小宫女将信和锦匣呈到青衡手上的时候赫连骁已经上朝,她打开匣子,一枝素雅的兰花木簪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愣了愣,迅速打开了那封信。
信上未署名,但她已经知道是谁送来的了。是谢谙城,在一切回归正轨後他终于可以孑然一身地离去了。她忽然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她将信重新塞回信封,然後也落笔回了一封给他。她不能让他这麽离开,她必须得为他践行。
谢谙城收到信後依约在城外见面,他早有离去的打算却迟迟没有动身。他知道她在等什麽,而今日他要为这份等待画下句号。
青衡便装出宫一路畅通无阻,她远远地就看到了亭中的谢谙城,和某夜的那个场景很像,他在对水而望。
“谢大人!”青衡像他招了招手,今日她带了两坛好酒,平生从未款待过他,这一次她要好好款待他。
谢谙城欣喜地回头,接过青衡扔过来的酒盅,也了然一笑,道:“还是你有心,今日我们就正好把酒言欢!”
他俩在亭中坐了下来,青衡也不客气,拧过酒塞就朝嘴里灌,谢谙城与她边饮边聊,坛中的酒也很快喝了一大半,二人喝完後双双将坛子扔进了湖里。
“很久没有这麽痛快了!谢谢你,青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