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这里,永远有你想不到的一切。”
青衡仔细琢磨她的话,还是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麽,荆绮绮见她一知半解的样子冷哼道:“莫以为你能在这里永远的待下去,终有一天你会哭着离开这里。”
她的话总是高深莫测,青衡也不顺着她的意思,也好笑地反问道:“那你呢?不好好待在太子府里跑到这里来做什麽?我实在想不出来你这麽做的目的。”
荆绮绮突然站起,半边身子遮住了那簇桑槿花,“我劝你早点离开这里,早点离开他,不然有一天你会後悔的。”
青衡明白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萧璞尧,但她实在无法理解荆绮绮为何要这样说,她毫不退让,因为她觉得荆绮绮相当没有道理。
“你是不是太热心了?我的事要怎样还轮不到你关心……”
“并不是我想关心,只是有天你真的会哭着离开。”荆绮绮眼神里迸发出一丝犀利,她走到花旁,摘了上面的一片叶,“什麽好看不好看,有时也只是对比的结果,对比了才知道什麽是陪衬。就像这桑槿花,有了叶子,它很好看,可没了叶子,它也依旧开的灿烂。有些人只当自己是至关重要的,可是有天她消失了,也不会让人有多难过。”
跟荆绮绮说话青衡总是需要再三考虑,这回她还未拟出措辞,荆绮绮便直勾勾地看着她,脸上尽是满满的戏谑:“你以为自己很重要吗?你不过就是一颗棋子,摆在棋局上任人来往,从没真正让人往心里去。”
有那麽一瞬间青衡脚跟有些站不住,她在阳光下晃了晃,眼睛有些干涩:“你胡说什麽?我是什麽棋子?”
荆绮绮比往日更甚了几分笑意,她走近她:“你该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赫连骁就是萧璞尧吧!呵呵,我的救命恩人,正是多年来韬光养晦的戚王!”
“轰”的一下,青衡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萧璞尧…赫连骁…戚王…,她从没想过他们是同一人,怎麽会这样?萧璞尧怎麽会骗她呢,怎麽会呢……
“你胡说!我不信,我不信……”青衡抱着头向後踉跄了几步,荆绮绮向前抓住了她的衣襟,声音如魔咒一样深入她的骨髓里,“知道你来这麽久为什麽没有见过戚王吗?因为这府中的戚王只不过是顶了张人皮面具的冒牌货,他根本就是假的!殿下为了不让你见到他可费了不少心力,你大概现在都不知道吧!”
“你骗我,我才不信!”青衡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立即挣脱她,“你是不是想离间我们,是不是……”
“也许你猜得不错,不过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骗你吗?”
“我才不信你!”青衡哭喊声渐大,情绪也越来越不受控制,“我才不信你,一点也不信!”
“信不信不是我说了算!今夜亥时,写意居,你会得到答案的。”
青衡摇摇晃晃地回到东院,姣棠正着急地到处找她,见她回来她不免松了口气,只是青衡在见她时没了往常的热络,自从荆绮绮告诉她事情真相时她觉着他们每个人都有事情瞒她。她神情恍惚地进了房间,一面在挣扎于那些话的真僞一面却又忐忑不安地祈祷那不是真的。
半夜亥时,她最终按捺不住心中疑问去了写意居。写意居位于王府的北侧,是离大堂最远的地方。她上次来这里没有电灯,而今夜,这里居然有了丝光亮。
她蹑手蹑脚地来到窗外,却听到里面传来几声说话声。
“公子还要继续僞装下去吗?太子很快就要现行了。”
是竹韵,青衡心一沉,继续听下去。
“两件事没有多大关系,你只要好好服侍他就行了,其他的事不用你费心。”
“是。”
里面“撕拉”一声像是在扯什麽东西,竹韵又说:“这张面具上次浸过水了怕是不能用了,不知史先生那里有没有重新制一张。”
“你明日去问问就知道了。”
话到这里,青衡已全然明白,他果然在骗她,不像之前,这次是彻头彻尾将她骗了个仔细。她曾经满腔热血地想要揭开他的秘密,可当事实摆在眼前她又觉得无比痛心。没什麽比深爱人的欺骗更痛心的了,她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
一阵风刮过,屋里忽然安静下来,青衡捂着嘴准备溜走,廊前一只黑猫突然蹿了上来,她一跺脚,惊了里面的人。
“什麽人!?”
她以为她逃不过了,可意外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