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王府,不,准确的说是萧璞尧,他真的一点儿都不关心她了吗?
谢谙城也没有多问,只转瞬飘出一个笑。
“好!”
向阳正好,桃雨纷纷,整条长街都在为他们让路。
竹韵向赫连骁报告青衡出宫的消息时他正在茶楼里跟史轲下棋,半晌,他才淡淡擡起头示意竹韵下去。竹韵瞬间退了下去。
“这麽多天还能压得住自己的性子,难怪家父当年即便辞了官也想保你一程。”
史轲的父亲正是大襄当年那个一言定生死的钦天监史思明,和谢太师一样,他自知罪孽深重後来也投奔了赫连骁。但他却在投奔後的两年内离世了,留下个擅长医术的稚子继续为他效命。而史轲继承家父的遗愿也有不少年头了,他一直住在松平山山脚下。除了医术,他其实也擅长出谋划策,这麽多年,赫连骁的每一步棋他都有参与。
赫连骁笑笑,他的笑比起这漫天的红雨更增添了几分魅力。
“你什麽时候也喜欢管这些俗事了?史轲,认识你不少年,你可从未为我操心过这些事。”
史轲落下一子後把眼神对准对面,小阁楼上不少姑娘对这厢搔首弄姿,在短暂的欢呼过後对面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呼声,那群姑娘纷纷回了头。
“那是因为你身上从未乏这些风流轶事。”他面色平稳,又把目光移了回来:“你那相好的刚刚进了流玉坊,你不害怕她出什麽事?”
赫连骁闻言把头抛向对面,很快又转了回来:“说过很多次,她不是我相好的。史轲,你可别忘了,我已经娶了亲。”
“娶了亲?你总算知道自己娶了亲!”虽在外人面前史轲看起来不茍言笑,可面对赫连骁时他还是能展现出和自己年龄相符的一面,“明媒正娶的放着不管,总喜欢对手下的棋子关怀备至。有时候连我都搞不懂你在想什麽,别人是拼命想抓紧所拥有的,你是想拼命放开所拥有的。”
“你不觉得你今天话有点多吗?从前我可没感觉到你有多关心原青衡。”赫连骁略有不爽地又补充一句:“还有,绮绮不是棋子,从来都不是。”
史轲冷哼一声没再说话,他知道赫连骁心性,总是跟心中在意的过不去,他就是要激一激他,让他知道何为珍贵。他别扭地活了这麽多年,有些真性情要是再不展露出来估计会埋没一辈子。
赫连骁又恢复了平静,整间二楼跟以往一样吵吵闹闹没什麽不同。他走完一步棋後执起手中的瓷杯又聊起了正事。
聊着聊着对面猝然传来轰响声,茶楼里的人纷纷朝那边望去,一个女子披散着头发狼狈不堪地站在门外,而长发下是却一张绝色倾城的脸。
之前史轲说荆绮绮来时赫连骁并不怎麽在意,正如他所说,他从不当她是棋子,所以她的行踪他不会刻意介入,当她被人驱赶在外时,他也没想过去解围。
“你那相好的被人欺辱了,你不过去帮帮她吗?”
史轲嗤笑一声朝街上望去,荆绮绮正被一个老鸨模样的人当街谩骂话语极其难听,不外乎骂她女扮男装不知羞耻之类的。
“她自己能处理好。”平静地说了一句话赫连骁继续低头研究棋局,见他这麽坦然,史轲也只撇嘴一笑後不再说话,只是两人间的这种平静并没有保持太久,因为底下不久传来了更大的动静。
“杀人啦!杀人啦!”
这回,他俩再也做不到熟视无睹,灿烂的日光下,荆绮绮手上的那把锃亮的匕首格外抢眼。
“再喊,我就割断你的脖子!”
围观的人群全都做猢狲散,荆绮绮摩挲着老鸨脖子上的匕首不紧不慢地恐吓道:“刚刚看中的几个姑娘全都给我送到太子府,否则……”
“姑娘,老…小的知道了,小的这就派人送过去……”老鸨吓得连连点头,荆绮绮这才满意地放下匕首,她还没来得及得意那老鸨却往里面招呼一声,几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
“敢砸老娘的场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那几个大汉上前就想擒住她,没想到荆绮绮灵活一跃,只在半空中露出一丝嘲笑:“想抓我?哼!那就去太子府!”
她行云流水般的轻功幻化成一道美丽的弧线,渐渐消失在衆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