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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谙城从没在一个女子面前这麽失态过,他给外人的感觉都是严肃正经一丝不茍的,却唯独面对青蘅失了分寸。他看到她落下的眼泪了,便伸手想要帮忙抹去。
青蘅的脸顿时感受到这种温热,她向後退了好几步:“谢…谢大人,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谢谙城嘴角泛着笑容,可心里的感觉难免有些苦涩:“也好,你早些回去吧。”
青蘅飞速跑到木板桥那头忽然想到一件事,她回头问道:“谢大人,你能告诉我我的救命恩人是怎样逃走的吗?”
谢谙城心中苦涩更上一层,他的话如湖水一样平静无痕却有点答非所问:“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很多时候都会被误导。”他顿了顿眼神中饱含着热忱:“庙堂之高不如江湖之远。青蘅,如果有天你厌倦了,你会想过这样的生活吗?”
风吹皱湖水,水面泛起一丝波澜,青蘅的发在黑夜中纷飞:“会,要是有那样的机会,我一定会义无反顾地离开。”
和谢谙城短暂见过一面後,青衡又回到了大牢,大牢里那群说笑的宫女见她回来全都幸灾乐祸地偷笑着,青衡虽脸上表情平淡,可心里还是五味杂陈的。
唉,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索性她一个人蜷到角落里闭目养神。只是这年头人背,连老鼠都和她作对,她才刚躺下,就有一只老鼠蹿到了干草下面。
“啊!”
她吓得弹了起来,那群人又笑了,这次笑的更加狂放,她们这一笑引来了看守的姑姑,她迅速走进来“啪”的一下打在“罪魁祸首”青衡的脸上。
“都进来了还不安分?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都不知道长记性!”她忽然从袖中掏出几根又细又长的针,伸手就想朝青衡的身上扎去,青衡吓得连连四处乱窜,那姑姑来脾气了,一把揪住她猛地往上面扎,只一会儿青衡的身上就被扎了好几针。
对面围观的宫女纷纷倒抽一口凉气,并都缄默不说话,青衡忍痛挣扎着,眼见一根针又要扎到背上时她脚一踢将那个施暴的姑姑踹到了牢门上,她头撞在锁头上当即血流不止。
“来人啊…来人啊……”她边抓住栏杆边向外头喊人,不仅青衡惊恐了一群看好戏的宫女也全都吓傻了。
青衡下意识地想要扶起那受伤的姑姑,那姑姑极为愤怒立即用尽全力一个巴掌拍过去,青衡当场被拍的眼冒金星,她捂着脸跌坐下来,却依旧能清楚的看见有几根针向她戳来。
“绣姻,住手!”即刻,外头被叫唤的姑姑们匆忙赶到,只是为首的变成了青衡很熟悉的人,她一下子又燃起了希望。
李嬷嬷将她扶起来,然後指挥後面的宫女将她带到出去,自己则对刚刚那个施暴的姑姑冷声说道:“滥用私刑!我看你活的不耐烦了!来人,把她给我带走,让太後她老人家亲自审问一番。”
宫女们个个都吓傻眼了,能让太後过问的事肯定不是什麽小事,看来她得罪的人来头不小,她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那个作恶的姑姑“噗通”跪了下来,额头上的血还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李嬷嬷,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一心想为死去的亲妹妹解气,并不是有意得罪王妃的!看在奴婢往日的情分上您就饶了奴婢一命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泣不成声地跪在地上,李嬷嬷听闻她的话後心中猛然一怔,绣缘,死去的不是先後的心腹湘雨吗?怎麽会是绣缘?
她装作盛怒地扫了她一眼:“饶不饶还是太後说了算!来人,把她拉起来带回慈安宫。”
看来此事过于蹊跷,难怪太後在得知消息後第一时间就派她来这里,原来她心里早就有数了。只是皇後,皇後那里好像有点棘手。
青衡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处慈安宫偏殿,宝座上的香炉里流泻出一缕缕如瀑布般灰白无尽的香烟,香气缭绕进整个内室,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後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裳被人换过了。
须臾,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外面的人进来了。李嬷嬷仔细询问青衡的情况後便招呼外头的侍女进来服侍。青衡受宠若惊,她不是在大牢里吗?怎麽会在这里?
李嬷嬷笑的极为慈祥:“你身上有伤,所有太後娘娘将你暂时挪到这里,等伤好了还是要回去的。”
原来还是要回去啊,青衡有些丧气,李嬷嬷见她精神不大好又解释道:“这事是归皇後管的,太後总不能轻易拂了皇後的面子。你放心,太後不会一直让您待里面的,等情况查明了就一定还您请白。”
说到这里青衡顿时鼻头一酸,觉得当初没把事情及时告诉她很不应该,到头来还是她保了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