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镜前,莫爱有些手足无措。
梁茗贻走到莫爱身后,看到她背上伤痕,低了低头,然后伸手摸到她背后的腰封处,那里蕾丝较厚。
她捏紧一处,一边往上提,一边说:“吸气。”
莫爱按她的节奏吸气,一下子将抹胸卡在了恰当的位置。
梁茗贻拿了造型师的针线,很有经验地在臀腰结合处缝了两针。
“抹胸卡得再合适,都不保险,穿上后一定要在腰下紧两针,这样,你怎么动都不会掉。”
莫爱手扶着镜台,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的梁茗贻。
针线在她玉指间穿行,拉线时用力,落针时特别小心,怕扎到莫爱腰间皮肉。
莫爱长睫微垂,酝酿了片刻,说:“我……能吃辣,酒量也还可以,当然跟景行比差远了。”
梁茗贻手中抽线的动作变缓。
莫爱接着说:“水果喜欢榴莲、荔枝和番石榴。零食,不怎么喜欢,但别人给我,我不会拒绝,高中时候梁穆经常给我塞零食。颜色喜欢白色、杏色,空闲时喜欢在家里看书,不喜欢运动,偶尔陪景行去道场练短打,被他逼着学了几招防身的。”
后腰处的布料已缝实,只差打结抽针了,梁茗贻却迟迟没动,颤着声说:“女孩子学点防身,挺好……”
莫爱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才肯学两招,那个东西,我一点也学不来。”
“嗯,还……还有吗?”
莫爱沉眸,犹豫一下道:“我七岁的时候在游泳池落水,所以一直有些怕水,还怕……比较暗的封闭空间。”
梁茗贻的心被揪起,“落……落水?怎么落的?”
莫爱不太想回忆这件事的细节,忙说:“那事已经过去很久,我现在好很多了。前几天在南苑,我还和景行去游泳,不觉得怕了。”
“当时一定吓坏了吧……”
“再害怕,都过去了。”
嗯——
幸运的是,不好的都过去了。
不幸的是,追悔的都挽不回。
梁茗贻抽抽鼻子,缠好白色丝线,收了针,说:“脱的时候要她们先拆线,这料子薄,扯坏了可惜。嫁衣虽然只穿一次,但是女孩子一辈子的念想。”
她抬起眼,看向镜子里的莫爱,莫爱也正看着镜中的她。
对视时,都没挪开眼。
她们样貌的相似之处并不多,五官中,只有眼睛相像。
但那挺然的气质,韧劲十足的心性是如出一辙的。
即便她们没有完整相处过一天,但这种与生俱来的天性和倔强的脾性,是天生自带的,不随际遇改变。
穿好婚纱,莫爱从内间走出来做妆。
化妆师、造型师已静候多时,时间有些赶了,他们左右开工,一边整理的妆面,一边盘。
严苓见梁茗贻没有要走的意思,索性把这里撂给了她,自己捏着手机走出茶室,给梁穆打电话。
“你在哪儿?”严苓问。
梁穆那边很吵,“花厅,跟程景行陪客。”
严苓心道他不就是今天最大的客么?女方唯一的家属,怎么还操心着伴郎的活儿。
严苓说:“我过来找你,有事。”
梁穆:“什么事?”
被骗过太多次,梁穆对她的防备已经卸不下来了,有事总要问个清楚。
严苓听出他的意思,大声说:“你妹的事!”
梁穆马上应道:“好,我来找你。”
严苓:“……”
花花公子变妈奴妹控。
严苓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没像现在这样怀念他曾经的不正经。
最起码,不正经时,他还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