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次了!第四十九次!为什麽!到底为什麽!怎麽杀都杀不死!我是离忧阁第一杀手!离忧阁第一!他是手无寸铁的药师!手无寸铁!为什麽就是不死!!”
一边痛苦捶地一边呜呜咽咽,这惨状,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景羲在听到“离忧阁”三个字的时候,可算是把目光从陶丞身上挪开,瞥了云笺一眼:“轻侯和你是什麽关系?”
云笺犹犹豫豫地回答:“……阁主是我义父。”
景羲一笑:“我说呢,笨成这样都没扔出去,原来是你。”
云笺哆嗦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膝盖仿佛中了一箭。
又听见景羲说:“离忧阁的规矩,失手一次,雇银是要加倍退还的,如今你失手了四十九次…”
云笺又哆嗦了一下。
景羲继续说:“不说轻侯,便是顾十也不缺这点银子,不过你丢脸丢到这个份上,怕是也没脸找他们…”
云笺把头埋得低低的,觉得自己的膝盖已经跪不住了。
地上的龙鳞匕闪闪发光,云笺泪如泉涌。
“横竖我没脸去见义父,这个老妖怪我又死活杀不成,与其活着丢离忧阁的脸,还不如自己了断图个干净!”
说完抢过匕首就往自己脖子上抹,陶丞一声惊呼。
景羲还有空转头看了陶丞一眼,才慢悠悠地对云笺说了句:“慢着。”
云笺似是早等着这句话一般,景羲话音未落,他脖子上的匕首已经“哐当”又扔到了地上。
景羲回想起从前轻侯对自己讲过的关于云笺的故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他勾唇笑笑:“别看我,我整个王府都值不得多少银两。”
眼睛往杨玉琳那边瞟了瞟:“那边倒是有一位正主,你不妨去试试运气。”
云笺二话不说,身如疾电,跪到杨玉琳身前:“恩人!”
景福临一边给杨玉琳揉着腰,一边时不时拿眼睛去瞄傅达礼和良辅。
自打云笺那一声喊开始,景福临已经这麽看了他俩许久了。
傅达礼和良辅俱是心惊胆寒,云笺今日如出入无人之地,他二人竟毫无察觉,失职至此,真该含恨饮剑……
因此二人的脑袋越垂越低,越垂越低……
景福临却是另一层意思,云笺身手可怖,傅达礼和良辅二人加起来未必是他对手,景福临纯然是看着二人落于下风,很有些看他们笑话的意思。
云笺飞身跪到杨玉琳面前,把杨玉琳跪得进退不得。
“你总该先告诉我,到底为什麽要杀覃宛吧?”
云笺听了这句问话,头低了半晌不言语,慢慢叹了口气,自己盘腿在杨玉琳脚边坐了。
“这说起来,就是很长很长的一桩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