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翌日,林四让灾民们趁着风雪稍微减弱,从自己的屋子挪到教室里。
拿着莫惜昨夜连夜赶出的“教材”,林四是这麽称呼的。
站在“讲台”上给灾民普及怎麽种地。
莫惜带着兜帽式的斗篷,坐在最後一排角落里。
但灾民可不愿意了。
这些人显然之前就听过林府的东家,知道这位之前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这样的人教他们如何种地?
现在读书人都这麽自大吗?
“先生,我们感谢您和钦差老爷给了我们容身之所,但这种地……还是各有所长吧。”
“您要是想种地,以後林府的地,我们不要工钱也帮您种了。”
“是啊。”
“就是。”
有带头的,就有起哄的。
莫惜从後座站起来,走到台前。
不如自己来。
这说书先生吹自己受过什麽高等教育,习惯这种教授方式,但那也不能服衆。
户部尚书接过林四手中的教材,站在台上面对衆人。
反正她有系统技能呢。
“衆位信我吗?”
“当然信了!”
“您可是青天大老爷!”
灾民毫不停顿。
莫惜:……到底谁教的。
“我是户部尚书,幼年也曾下田种地,这些经验,”莫惜举起手里那一沓纸,“是我亲自总结,确有帮助。当然,若诸位觉得有何不妥,自然可以提出,但我思想为大家更好。”
台下沉寂。
莫惜刚要觉得系统抽风,关键时刻不顶用时,有人举手小声开口:“那大人教的这些有什麽用呢?”
户部尚书皱眉不解:“自然是为了粮食增産。”
那人再次开口:“可增産对我们没有好处啊。”
莫惜僵住。
是啊,粮食增産对大雍,对官员,对地主都好。
可农民付出一样的劳动,甚至这大冬天的,还要被莫惜带出去耕种增加劳动量——他们并没有多获得钱财和粮食,没有获得任何益处。
他们生産出的粮食都要交给地主,上交朝廷,能分到自己手中的只有那固定的寥寥。
户部尚书慢慢垂下手。
她有一瞬间想强制这些农民学习,强制他们出去耕种。
可上次强制的结果是什麽来着?
诬陷,背叛,死亡。
她隐约觉得这好像是不对的。
或许想其他办法呢,强迫他们的确可以简简单单完成任务,但事情做都做了总要有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