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怒气冲冲转身,向着从四脚兽身上跳下来的两脚兽自以为凶狠地叫了一声——却没起到任何效果,两脚兽径直向前走去,俯身看着另一只身上有奇怪味道的两脚兽。
屈景昭听到消息便策马疾驰而来,顺着莫惜手指的方向望去,只看见一个男人带着面具,背着手好整以暇看向他们。
他皱起眉,招呼下人把那面具男带过来,随後弯腰想把莫惜捞起抱进屋内,却不想被旁边金剑快人一步,眼睁睁看着下人将莫惜扶到金剑背上,青年挎着金宝剑背着莫惜进了堂屋。
“你你你!”
屈景昭跺跺脚追上前去。
郎中给莫惜号完脉,对着州牧和屈景昭摇了摇头。
屈景昭瞪大眼睛,刚要对郎中发火,就听见莫惜不知道在说着什麽。
小侍郎连忙俯身倾耳,却直愣愣僵在原地。
“江霖……”
莫惜欲生欲死,仿佛人在仙境,飘飘乎之间,低头在凡世看见了自己。
这一世她没经历过的自己——因为她看到殿试的人是太後,而非前世的暴君。
她突然有了一个疑问:她在这个没经历过前世经历的自己身上复活,那到底是她重生还是——她夺舍了这个还没进过天牢的自己?
和上一世一样,她走了前人铺好的路,登科及第,留在京中做了户部的小郎中。
这一世的她好像格外善良,善良到很多人把杀人的罪过都安在了她的身上,她无动于衷一心筹划如何改革土地制度,却莫名顺风顺水,不仅死罪皆免还升官发财。
莫惜心底甚至生长出一丝嫉妒。
最後,她也来了燕北,梦中景象和如今一样——饿殍遍地丶民不聊生。
但她日夜钻研的土地制度好像行不通,农人罢工,京城太後问询不断,而燕北州牧几乎没有实质性的帮助,屈景昭不知所踪。
小尚书郁郁而终。
这一世她没有昏君逼迫,反而在临死前念叨着皇帝的名字。
江霖……
莫惜猛然睁眼,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企图摆脱梦中的窒息感。
正闻到那股略微熟悉的檀香。
“醒了?”
面具男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不烧了。还不谢谢我救命之恩?”
莫惜冷笑一声,慢慢从窒息感中抽离。
“多谢。”
面具男仰脸点了点头,挥手摆出一个“我大度不用以身相许”的姿势。
莫惜又来了一句。
“还不知先生尊姓大名,不知为何我总觉着看您有些眼熟,和我一位上司有点相似。”
可惜,上司都在京城的莫惜没看到面具男有丝毫停顿。
“免贵姓林,排行第四,您叫我林四便好。”
林四又开口:“给你治病那些个郎中杀了吧,连伤口感染都治不了。”
“什麽感染?”
本低着头坐在一旁模仿受气包的屈侍郎没忍住,再次虚心求教。
林四看了他一眼,咳嗽一声:“就是伤口痈疽。”
会抓重点的莫惜:些?
她合上眼:“景昭,去问问。”
屈景昭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走之前还不忘瞪金剑一眼。
金剑擡头哼歌。
“我现在能出门吗?”
莫惜懒得理两个幼稚鬼,看向林四问道。
当务之急还是善堂救助灾民的事。
林四欣然应允,毫不见外地吩咐金剑银剑照顾好尚书大人。
可能是因为昏迷时刚共情小莫惜的原因,户部尚书突然善良起来,看见林四也没那麽疑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