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游呆愣愣的地上那具因为自己而出现的尸体。
“关到地牢里,连着这个医师一起,关好。”
那人好像很快就对少游没了兴趣,懒洋洋的扫了他一眼。
侍卫听命,将两人绑起来,牵着朝一个方向过去。
“你是在牵狗吗?”那人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传过来。
牵着人的侍卫猛的一哆嗦,立马松手,恭恭敬敬的站在两人身边。
“大不敬,绞成肉泥,喂狗。”那人轻飘飘的给侍卫下了刑罚。
侍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甚至连饶命都不敢喊,万一惹圣上更生气了,他的家人就完蛋了。
少游舍不得看再有人因为他而死去,急忙擡脚朝目的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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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被关的地牢是个脏污的小地方,但没想到意外收拾的很干净,点了灯,还特意摆上了圣上常用的熏香,只是墙上还残留着很多血印,看样子是匆匆收拾了一番。
他们大概明白圣上的态度了,他本人随便怎麽对待少游都行,但他们不可以,少游这张脸注定他的地位是高于他们的,他们对少游做的所有动作都会被视为对圣上的态度。
宫人将两人关到地牢里,迟疑着要不要松绑。
“那个……”恒月斟酌着用词开口,“圣上他……叫什麽名字?你不必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俩本是游历人间的游侠与游医,救过不少人命的,不会将你捅出去,我们可以发誓。”
恒月捏捏少游的手,少游也跟着说可以发誓。
“我们可以发天道誓的!我俩都是凡人,违背了天罚下来我们都必死无疑!你放心!”
见宫人还是迟疑不决,恒月开口:“你解开绳子,我们发完誓你相信了可以继续绑回去。”
宫人警惕的出去转了一圈,确定安全後解开绳子让两人发完誓绑回去,终于肯开口了。
“圣上……叫秦新骨,实际上是前太後政敌的孩子,其母亲失败後被处死,生父被太後纳入宫中,并宣称他是……是……太後绿了其母産下的,为了让“父子团聚”调换了孩子。”
“这……”少游震惊起来,这理由委实荒谬至极,跟强迫别人弑母没什麽区别,甚至还更恶心,直接将其母抹去,认贼为母。
“前圣上是太後的亲子,是个不成器的,太後原本是打算将另一个孩子漪嫖公主培养成新帝的,没想到漪嫖公主奉命去了南方後,太後突然暴毙,前圣上没有手段,被圣上逼宫让位,漪嫖公主不久後也”意外暴毙”于南方。”
这个秦新骨,明显是当年的事情让其心里完全扭曲,所以行事残暴,朝着灭国的方向过去的。
为了替自己母亲报仇,拿一整个国家与万千人命陪葬。
“他……”少游脸上有些悲伤起来,“他的母亲……是个什麽样的人?”
宫人一脸嫌弃的啐了一口:“比不上太後,太後除了有些好色外,确实是一位明君,而且女人好色算什麽事?只要不失了理智随便怀了孩子就好,那位权臣,除了不好美色外,敛财贪权腐败无一不落,但或许确实对圣上好,不然圣上也不会如此怨恨太後,权臣被缴当年可是普天同庆的好事,打下了一位吸民脂民膏的大贪官。”
宫人说着,逐渐大胆起来,心里的怨气也发泄出来:“要我说,圣上果然跟他那个贪官母亲一样!从小就坏了胚子!漪嫖公主都敢杀!那可是我们大虞除了太後的另一半支柱!现在一副民不聊生的样子全是他这个贪官子嗣闯出来的!太後当年还是太心软了!留下他这个孽种!”
宫人还想骂什麽,少游却突然激动起来,想扑过来捂上宫人的嘴。
宫人立马闭上嘴,警惕的朝外出去。
“圣上驾到!”太监尖利的嗓音传过来,宫人立马冷汗直冒,扑通一声跪下。
熏香气飘过来,红色丝绸织就的布料上,精细的刺绣上暗纹,这摇曳的灯火中若隐若现。
持灯太监先一步下来,跪在地上捧着灯,灯没有罩纱,蜡油直接流到太监身上,太监被烫的哆嗦,却一声不敢吭。
秦新骨走的很慢,一步一步的从台阶上下来,红衣委地,丝绸的质地让灯光照在上面像阳光下湖水的潋滟般。
腰带上扣着一盏铃铛,是与一身装束完全不同的老旧,格格不入,随着秦新骨的动作而摇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秦新骨下了最後一节台阶,擡头看着两人。
灯下看人,如夜观牡丹,色稠无边。
灯火摇曳,照的那张脸晦暗不明,像骷髅美人皮一样。
太过艳丽的容貌,比起少游,倒是秦新骨的气场更适合那张脸。
艳而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