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为王爷治病。”他熟练的装出一副害怕恭敬的样子。
里边有动静,几条线头从里面伸出来。
悬丝诊脉。
他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游医,那人摆明了想要他死。
他没办法,只能接过线头。
一入手,那股诡异的气息刚强烈了。
仿佛浸在墨缸中,触目皆是混浊的气息,却隐隐约约掺杂了一丝後土的气息,若不仔细观察,几乎像幻觉一样。
难道这人曾经近距离接触过後土娘娘?
但眼下他身困于此,只能先放下找人的想法,先别暴露自己。
他放下手:“王爷可有接触过什麽人?”
“啧,废话有点多啊。”那人不耐烦的开口。
侍卫急忙上前告诉了他情况,只是普通的风寒,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他开了方子递过去。
“常言道医者仁心,来人,扶医师去河里取熬药的水,最好是医师‘亲自’打的。”
眼下正是隆冬,河上都接了层厚冰,打水只能敲开冰面,一个不差就容易掉进去,况且县令府中不可能没有井,分明是看他不喜,想溺死他。
还派了个侍女跟着,生怕他死不了。
在凡人面前,他不能暴露身份,只能乖乖跟着出去。
好巧不巧,带路的是之前提醒过他的小侍女。
小侍女也很害怕,带他来到河边後催促他赶紧趁此机会跑。
他谢过小侍女,转身打算离开。
突然一阵破空声,身後传来侍女的尖叫,然後戛然而止。
他迅速扭头,却看到侍女的尸体已经倒下去了,胸口插着一支箭。
不远处的拉弓声传来,他直觉迅速朝後退一步,下一秒,一支箭便出现在他的脚旁,若他没有後退一步,那箭就该插在他的膝盖了。
四周不知道什麽时候围了一圈侍卫,那人想赶尽杀绝。
他现在不过一个小小的游医,何至于他大费周章逼到这里?
眼下别无他法,只能跳进冰河中,他现在的身体完全是凡人,幸运的话借着流走到了没人的地方还能爬上去活下来,不幸运的话他只能回神界了。
侍卫匆匆赶过来看到的就是只剩下碎冰与波澜的河面。
“也是可怜人。”侍卫叹息一声,有谁心甘情愿愿意呆在那位活阎罗身边?还不是脖子悬在刀上。
一行人离开。
。
河水很冷,很快四肢就没了感觉,意识很快混沌起来。
他有些遗憾,好不容易找到了後土的一丝踪迹,却这样断开。
就在他以为自己这句身体要死了时,原本凝固的冰面上突然有一抹红色闪过。
红色停住冰面上,好像在看他。
“咔。”冰面破碎的声音。
身体兀的热起来,像被放在火炉上烤,他知道这是濒死的前兆。
“哗啦。”冰面破了。
满目暗色中,一束光照进来,仿佛破云的太阳。
意识模糊,他感觉很累,想闭上眼。
光照进来的地方,那抹红色探了进来。
很艳丽,仿佛凤凰的羽毛在那抹颜色前都会自行惭愧。
红色朝他游过来。
眼皮很沉,灌铅一般的朝下坠。
视野消失前,他恍惚感觉到了有人抱住了他。
眼前是一片艳到无法直视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