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缘连,裴漪就是天道赐给我的亲缘。”
烛炎沉默了一会,应了下来。
“我替幺儿谢谢你了。”
两人吵嘴了这麽多年,要烛炎立马说什麽恭维话实在为难他,雀霖铃也知道他的性子,比起嘴上说说,他更习惯做出点实际行动。
就这样,雀霖铃成为秦裴漪的干娘。
。
“裴漪当时才被捡回来,身上脏兮兮的,我们把他洗干净,那个年纪的孩子都有点闹腾,他却一直很安静,洗完了,我抱在怀里哄,烛炎就去跟苏茜学习怎麽照顾小孩。”
“苏茜讲着讲着,就讲到她的女儿苏怡身上,我见过她的女儿,是个很英气的女子,去了浮尘宗,她说她送女儿一把小剑作为生日礼物,苏怡就抱着剑不放,果然长大後学了武。”
然後,在三十年前的蝣粟之乱中,苏怡死无全尸,苏茜不久之後也迎来自己的劫,死在人间。
“裴漪听着,想起他的母亲,送了发簪作为生日礼物,却在不久後死在他面前。”
“他很想他的母亲,无论我跟烛炎怎麽哄都止不住眼泪。”
“後来,我不知为何,突然模仿起曾经见过的为人母哄孩子的方式,摇晃着手臂,哼着不成调的歌。”
“他不哭了,他抱着我说。”
“他想他娘亲了。”
雀霖铃的声音很温柔,让人想起来哼唱摇篮曲的母亲。
“你知道吗?我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雀霖铃笑起来,“那时,我为自己卜了一卦,你知道卦象怎麽说的吗?”
她朝向符虞。
“亲缘绝,亲缘连。”
符虞沉默不语。
这个卦语并不难解。
“符虞啊……”雀霖铃的声音哑下去,“我是个女人呀……”
即便不会有孩子,对生命的爱怜却是与生俱来的。
“裴漪就是天道赐予我的亲缘,是我的孩子。”
“我做了他的干娘,看着他从小豆丁长到比我还高。”
“我害怕他早夭,用指尖血混在朱砂里给他画符,镇压他身上的命格,替他挡煞,看着他一点点成为名匠。”
“监天镜算出他是长生锁时,我第一次违背洲主身份,面对衆人撒了谎,只为了保下他。”
“但结果你也看到了。”
“报应很快,我被蝣粟融掉了眼睛,他也回到蝣粟那边。”
“我没保住他,我无能为力。”
“现在,我终于有能力重新为他做些什麽了。”
“即便代价是我的命。”
灯花爆了一下,连带着光线摇了一下,在沉默中格外鲜明。
符虞垂眼,看着自己的手。
她没资格指责雀霖铃偏心秦裴漪。
如果她面对这种情况,她甚至可能会比雀霖铃做的更偏心。
只是,她合拢手指。
她……
算了。
有些感情,最好的结果就是烂在心里。
她还是那个天资聪颖的少师。
从她决定跟着雀霖铃来到卜星监时,那段一屋两人,一日三餐的日子就彻底落幕了。
这里只有卜星监的两位掌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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