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出来啊?我看看你到底能说出来个什麽不得已的理由!”
“……”
“那我能相信你吗?”
“你觉得呢?”兆寒雪本来火都快下去了,一下子又被荆牧芜这一句给挑起来了,“整个灭人伦中只能咱俩知道蝣粟和秦先生的关系,我以为咱俩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结果你根本都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件事是我一意孤行,一旦暴露,弱茹,你,我,裴漪,都会成为蝣粟的眼中钉肉中刺,尤其是弱茹和裴漪,我何尝不知道蝣粟为人恶劣,但仙门的人完全不相信我的话,我只能出此下策。”
“你是僞装身份进来的?”兆寒雪眼睛一眯警惕。
“是,我从一开始就骗了你,但是寒雪,我也没办法。”
“那我跟我说的那些故事,也是你编造出来骗我的?”
“不完全是,我那是没有办法,一旦说真的出来你肯定会猜到的。”
兆寒雪闭眼深吸一口气,尽量平息心里的情绪。
“我以为你是我难得的知己的。”
“寒雪……对不起……”
“我替你保密,如果你不信我,我可以现在发下天道誓。”
“……谢谢。”荆牧芜说,“我信你。”
“我的丈夫少游其实没死。”
“……”兆寒雪闭眼。
“今天晚上,我带你去见他。”
“……行。”
。
秦裴漪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站在血池里。
“嘶——”秦裴漪一脸嫌弃的拽拽被浸湿了粘在身上的衣服,转身朝岸上走。
“你就不好奇吗?”蝣粟问他。
秦裴漪一脸厌烦:“好奇什麽?你借着我的身份杀了几个人吗?”
“呵。”蝣粟浅笑一声,“杀人这种没意思。”
秦裴漪冷笑一声:“你那核桃一样大小的脑子里竟然还有除了杀人以外的事,稀奇。”
“哎呀,怎麽这样骂自己呀?”
“自己?”秦裴漪扭头看着千面人树,“你可真会朝自己脸上贴金,你我独立千万年,早已是同源殊途的两类人了,只为了你那灭世者的天真想法,就想让我乖乖为你送死?”
“不然呢?”蝣粟理直气壮的回应道,“你现在没有融合我的记忆,你自然可以高谈阔论,可是我的半身,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秦裴漪讽刺的一笑:“我管你什麽苦什麽难?我现在只是秦裴漪,你想要一个言听计从的分刀,还不如回溯到断天道链那天,那个我保证听话,你不会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吧?”
蝣粟被秦裴漪刺了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看着他离开。
秦裴漪走到门口,手都放在门把手上准备开门了,听到身後传来的声音。
“你会後悔的。”蝣粟笑着说。
“哼,”秦裴漪不屑一笑,“不用你管。”
嘭的一声,门重重关上。
蝣粟终于不笑了。
“畜生东西,”他开口,“不过当了几年人,还真以为自己有心脏了。”
。
到了傍晚,秦裴漪姗姗来迟。
“弱茹,”秦裴漪小心翼翼的看着露弱茹,“是爹爹。”
露弱茹一看就知道是真的秦裴漪,呜呜哭着就扑进他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爹爹现在是正常的。”秦裴漪看到女儿哭,心都在抽痛。
“你恒老师没事吧?”
“恒老师他——”
“我没事,”荆牧芜的声音从阴影里传过来。
“少游。”他站在那里,眼睛看着秦裴漪,缓慢的念出他的名字。
阴影中,一声轻微的抽气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