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裂纹了!烛阁主有裂纹了!”
咔。
石门开了。
浓烈的血腥气漫出来。
先是曳地的白色衣角,没有任何花纹,只有星星点灯的红色,一柄长剑撑在旁边,上面从剑柄处朝下蜿蜒着血迹,然後是素白腰带,一件白纱披在外边,青丝及腰,袖子垂下去掩住手腕,却仍然露出来一些才闭合的伤口。
冶物耸耸鼻子,嗷呜一声迎着血腥气就朝里面跑,上去拱那白色衣角,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像在安慰人。
石门向上,露出了那张脸。
胸口是斑驳的血迹,干涸的新添的叠在一起,无法洗掉,头发散乱着未束,额头一条白色抹额。
他在为自己死去的丈夫与孩子守丧。
这一守就守了三十年。
那张多年未见略有陌生的脸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眼神空洞的望向门口的人。
荆牧芜开口,声音是那麽沙哑苍老,好像另一个人一样。
“见过烛阁主。”
语调没有一点起伏,像个木偶一样僵硬。
“荆哥……”元止戈迟疑不前。
荆牧芜老了很多,元止戈差点认不出来他。
荆牧芜眼睛僵硬的移向元止戈。
他长大了好多。
褪去了所有少年气,完全像前世的那个仙门传奇。
烛炎跟雀霖铃也老了好多,他快认不出他们了。
哦,他也老了。
“荆峰主,好久不见。”烛炎意外的冷静。
两个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在三十年後,冷静的面对面看着对方。
失去孩子的父亲看着杀人凶手,失去丈夫的男人看着失去孩子的父亲。
“荆峰主,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可是事实就是如此,骤为还活着,”雀霖铃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麽吗?”
荆牧芜的眼睛移向雀霖铃。
“骤为,还活着?”
荆牧芜一字一顿的说,那双眼睛里终于开始转动了。
光亮漫上去,不是怨恨,而是一种颓废多年突然得知大仇可报的解脱。
他终于可以跟着秦裴漪走了。
他终于,可以解脱了。
“他,在哪里?”
“荆峰主你先不要着急,我们还没有摸清蝣粟的情况——拦住他!”
没等雀霖铃说完,荆牧芜突然动起来,照江剑意荡开,朝外边冲出去。
在场三人只有元止戈是长于武力的,他冲上前,召出长梦横在荆牧芜身前。
“让开。”荆牧芜看他一眼说。
“荆哥我知道你心急可是现在我们正处于劣势!你不能为了逞一时之——”
照江朝长梦砍过来,荆牧芜竟然直接跟元止戈打起来,只为了让元止戈让路。
“荆峰主冷静啊!铁匠你快想想办法啊!”雀霖铃听到两人打起来很是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