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有我,”荆牧芜说,“我给你绾一辈子的头发。”
秦裴漪愣了下,点头:“好,你给我绾一辈子的头发。”
荆牧芜低下头,额头抵上秦裴漪的额头,没有半分暧昧,只是最普通的亲昵。
温度从荆牧芜的额头传到温度稍低的秦裴漪额头上。
暖融融的,像母亲的发尾,像槐花香,像太阳。
“带我去见见她吧。”荆牧芜小声呢喃。
“……好。”
娘亲,少游,长大了。
娘亲。
母亲。
我的母亲。
我的,残忍冷漠的母亲。
蝣粟冷眼看着两人亲昵。
母亲,好好看看,我是怎麽杀死你最爱的凡人的。
。
秦裴漪果然说到做到,带着荆牧芜去见她。
後土司中秦氏。
秦裴漪在前边走着,荆牧芜跟着。
荆牧芜现在终于知道当时那个脚印是谁的了。
秦裴漪打开小院。
“娘亲,少游回来了。”
大半年没过来,院子长了些杂草。
荆牧芜伸手,果然没有之前的屏障了。
“原来是这里……”荆牧芜喃喃道。
“怎麽了?”
“我来过这里,顺着你之前留下的脚印找到这里,只是当时没进去。”
“我设了阵法保护这里。”
两人进去,收拾好东西,清理了杂草。
来到院中的坟堆旁边,摆上东西点上香,秦裴漪席地而坐,荆牧芜也跟着坐下。
“娘亲,看我带谁回来了。”
“见过岳母。”
“娘,少游长大了,也成婚了,除了没有孩子,人生算圆满了。”
秦裴漪拿过两个酒杯倒上酒,递给荆牧芜一杯。
“在我们人间,要喝了交杯酒才算成婚。”秦裴漪笑道。
荆牧芜点点头,伸手挽住秦裴漪的手臂,一仰头将酒饮下。
秦裴漪被荆牧芜干脆利落的动作怔了下紧接着也喝下自己那份。
纸钱在盆中静静燃烧。
两人沉默着烧着纸钱。
荆牧芜伸手去投纸钱时,原本平静的火突然爆了一小声,火苗蹿高了点,微烫的照了下荆牧芜的手,却没有伤到半分。
“我们人间有个说法,火焰是亡人的手掌,因为阴阳相隔,亡人的触碰对生人是禁忌,所以他们的触摸才那麽疼。”
秦裴漪拿火钳拨弄了下纸钱说着话,火焰也撩过他的手指,没有留下伤。
“娘亲怕伤到咱俩。”
祭拜完秦母,两人回去。
荆牧芜回头看了眼,突然想起後院那个後土庙。
“後院的後土庙,你之前去过?”
秦裴漪扭头看他。
“去了,想把剩下的纸钱香处理掉,看到坏了的神像就放弃走了。”
“你过去时後土像就已经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