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裴漪接下东西,“师父先师,你们放心,牧芜对我很好的。”
“牧芜牧芜天天就知道你的牧芜,有了媳妇忘了师父是不是?”烛炎吹胡子瞪眼。
雀霖铃给了烛炎一拐肘,“孩子喜欢就行了你在这叨叨什麽?大喜的日子快说点好听的。”
烛炎一脸不乐意,“他敢欺负你就跟我俩说,我劲儿大能揍人,你干娘会下蛊。”
“天天胡说八道嘴上没点好屁,”雀霖铃反驳,“卜星监是卜算卜算,下个屁蛊!”
“反正差不多意思不就行了?我一个粗人又不懂这些那些的。”
“不懂就别乱说。”
眼看着两人又快吵吵起来了,秦裴漪打了个哈欠,从小到大这种场面他见过不少次了,小时候还想着劝一下,後来长大了就纯看心情了。
反正这些年也这样吵吵闹闹的过来了不是吗?
“那我俩没事了,快去睡觉吧,看把孩子快困成阴爻了。”雀霖铃看到秦裴漪打哈欠,推着烛炎离开了。
经过雀霖铃两人这一折腾秦裴漪也彻底清醒了,窝在床上拉开抽屉翻出本书来。
是之前荆牧芜塞他抽屉里的那本。
秦裴漪叹了口气放下书,正好荆牧芜进来听到了。
“怎麽了?愁眉苦脸的?”
“哎你回来了?他们没灌你酒吧?”
“没,都灌给止戈和聘齐了,”荆牧芜坐到床边,“刚才过来时看到了烛阁主和雀先师。”
“嗯,担心我送了些东西。”秦裴漪说,扭身拿起那本书,“对了,这个,拿回去吧。”
“我年纪大了,荆峰主就别折腾我了。”秦裴漪笑道,“不然到时候散架了还得荆峰主拼回来。”
荆牧芜抿嘴,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些,乖乖接过书收起来。
红烛帐暖,这两人却没有被翻红浪,只是换好衣服,规规矩矩的躺进一张被子里。
一夜安眠。
第二天起床,秦裴漪照旧赖床,荆牧芜都收拾好了,回头一看秦裴漪才爬起来。
“嘶——哎呀年纪大了就是不方便。”秦裴漪肩膀疼,绾发绾的没以前那麽顺利。
“我来吧。”荆牧芜过去拿过发簪和梳子,替秦裴漪绾发。
“还是身边有个人好呀,能帮忙梳头盘发。”荆牧芜顺着头上的穴位梳发,力度适中,秦裴漪舒服的眯起眼睛感叹道。
“可惜就是白头发戴簪不大好看,哎你们羿月峰有没有那种染发的东西?”
“有,你要用吗?”
“还真有啊?那要是用了,新长出来的头发也是黑色吗?”
“很遗憾,不是。”
“那就算了,到时候上边白下边黑的太难看了。”
“白头发一冒出来就染掉就行了。”
“那也太麻烦了,还是算了吧,发饰不戴就不戴吧,这个能戴上就好。”秦裴漪指指荆牧芜手中的发簪。
发簪平平无奇,属于掉大街上都没人捡的款式,虽然跟秦裴漪以往华丽的风格不相搭,却很是宝贝,几乎随时随地都带着从不离身。
偶尔会在上面坠上符箓铜钱,但更多时候是埋在其他发饰下边作为发型的基础。
“这个发簪……你很珍惜。”
“……”秦裴漪顿了下,“因为它真的很重要,这是我娘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
“我父亲没的早,我们娘俩相依为命,我八岁生辰那天,娘亲没攒下多少钱买礼物,就把她的娘亲,我的祖母做的发簪给了我。”
“然後,一个月後,乎尔池就来了。”
秦裴漪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讲述的是另一个人的经历。
“娘亲为了保护我死了,生前也没什麽财産,留下的只有这根发簪。”
荆牧芜听着心里隐隐的疼。
一个才八岁的孩子,看着相依为命的母亲死在面前,该有多麽无助多麽害怕。
“师父收养我之後,也是用这根发簪,替我娘亲补上了她没赶上的,我的成人礼。”
。
因为卜星监的建议,秦裴漪的成人礼办的略微粗糙。
雀霖铃和烛炎作为长辈是必须到场的,因为阁内歧视凡人的风气,只到了零零散散几个爱才正直的匠人和卜星监的几个人,加上三位主角连一桌都围不起来。
烛炎问秦裴漪:“今天你是你生辰和加冠礼,你就是全场主角,有什麽想做的吗?”
“……”秦裴漪沉默了一会,突然拔下头发上的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