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聘齐?”荆牧芜说,“你叫的倒是亲切。”
秦裴漪愣了下突然笑出来:“聘齐师母?”
聘齐师母这种称呼,莫名感觉有点像人间的“孩他爹”“孩他娘”一样,没有什麽暧昧粘腻,却让人心里一动。
荆牧芜被这声冷不丁的“聘齐师母”震了下。
“……哼……”荆牧芜别扭的哼了声。
。
人间。
任何让一座城池顷刻覆灭?
骤为站在鼓楼顶,俯视底下熙熙攘攘的人流。
血涂阵的恐怖不在于死多少人,这只是它再不值一提的能力,巧工阁的禁书中也有很多大杀阵,最终都比不上血涂阵。
而是,直接在人间改造一个“轮回”。
令生者亡,亡者生。
所到之处,尽为地狱。
骤为只看蝣粟施过一个小型的血涂阵,只一眼就让骤为永世难忘。
活着的人身上生长出人头,骨骼从内脏中刺出来,男女老小全生长在一个人身上,除了那双腿,从腰部开始,无数个人的上半身凭空长出来。
人长成了树。
至于原本的那个人呢?
被生长出的东西吃干净了,连骨头都没剩下。
那人死前凄厉的惨叫,像从地狱传过来的。
人树扭曲的向当时年幼的他走过去。
幼小的孩子被吓的僵直在那里。
人树走到他面前停下步子。
“现在呢?”蝣粟的声音从人树後边传过来,“还要跟着我吗?”
孩子僵硬的点头。
“呵。”一声讽刺的轻笑。
人树瞬间出手,指甲尖利,朝孩子脸上抓去,却在只剩下一线距离时停住。
“害怕为什麽不跑?”
孩子摇摇头,“你救了我我就要跟着你。”
人树收手,回到蝣粟身边,乖巧的像一条狗。
就这样,骤为被收养了。
骤为管这样叫收养。
要是让仙门知道了,肯定会言之凿凿的认为他是被蝣粟折磨的精神不正常了癫了。
骤为一直想找些蝣粟确实对他跟别人待遇不一样的证据,比如蝣粟对其他人都是一杀了之,对他最重也不过踹断骨头扔到血池里。
他是长命鬼物,这些对他除了疼没有任何威胁意味。
但实际上只是因为蝣粟还需要他这个乎尔池的首领当他的刀。
骤为很确信,如果有一天蝣粟不再需要乎尔池或者有更好的首领出现,蝣粟能毫不犹豫的把他扔到业火里烧干净。
骤为拿出一瓶白瓷小瓶,拔开塞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点。
“滴答。”血流落到屋檐上,像有生命力一样聚成一团。
“万面慈树,长生不古。肉苦身难,永困其安。唯我慈木,渡身八苦。唯我白骨,九难渡无。”
血流蠕动起来,兀的分散成无数小滴,消失。
脚下这座城池下,一个和血涂阵完全一样的阵浮现。
骤为看着“血涂阵”出现,将瓶子收起来。
如今,血涂阵重现人间,仙门肯定会派人过来查看,他只需要静待佳音就好。
哪怕现在这个血涂阵是个僞装的。
血涂阵只有蝣粟本人可以打开,但如今需要驱秦裴漪入阵,只能借本体的血开一个虚假的血涂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