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
千万人面树占满整个房间,无数眼睛弯起来,看向闯进门的荆牧芜。
秦裴漪被肉树枝条缠绕着痛苦挣扎。
“救……命……”秦裴漪的脸已经泛开青灰色了。
凶手找到了。
自爆的幻痛出现,荆牧芜强撑着,剑指蝣粟。
“啊,”像前世一样的万人齐声道:“来救小情郎吗?”
“放开他!”荆牧芜厉声道。
蝣粟闻言,肉枝绞的更紧了。
“啊……啊……”秦裴漪说不出话,面色痛苦。
“蝣粟!就此放手仙门百家就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既往不咎什麽呀?”肉树伸出一根枝条,上面的眼睛看向荆牧芜。
“是这一府邸的人命,还是乎尔池杀的无数条凡人?”
幻痛更强烈了,荆牧芜五脏六腑都在抽搐的疼,像有刀在里边四处搅弄一样。
蝣粟的威压袭过来,荆牧芜不敌瞬间扑通一声跪倒。
唇边溢出一丝血线。
在规则産物面前,任何生灵都是草芥。
“真是一对可怜的亡命鸳鸯啊。”蝣粟笑起来,伸出肉枝强行擡起荆牧芜的下巴。
“先杀这个,再杀你,路上好做伴呀。”
肉枝绞紧,秦裴漪脚蹬了一下,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秦裴漪的身体突然僵硬一瞬,然後软趴趴的低头,嘴张开,七窍流血,被压烂的内脏从嘴里流出来。
荆牧芜呆呆的看着秦裴漪的尸体被肉枝扔下来。
一刻钟前,这具尸体还是活生生的人,被他嬉戏打闹的红着一张脸害羞的别过头。
现在软趴趴的扔在地上,还睁着一双没来得及闭上的眼,里面绝望的情绪,仅剩的些微意识试图凝起扩散的瞳孔看着他,手抽搐着想擡起来,胸膛被绞扁,起伏微弱。
荆牧芜疼的站不起来,手撑着爬过去抱着秦裴漪。
“现在,杀你了。”蝣粟笑道。
肉枝高扬朝荆牧芜劈去。
荆牧芜搂紧秦裴漪,催动灵力,准备像前世一样鱼死网破。
“孽物!”一声清脆的男声,剑光尖刺着一张符箓,直朝蝣粟向荆牧芜劈下的那条肉枝飞过去。
符箓一接触到肉枝迅速燃烧起来,发出腐臭的气味。
“走!”一只手拽住荆牧芜的後背一拉把人拉进怀抱,单手抱起,剑扒开他怀里的人,带着人迅速逃出去。
符箓的火蔓延到肉枝全身,烈火中,一只红眼睛笑眯眯的看着荆牧芜被抱着离开。
“阵法被改动了,得找到阵眼破坏掉才能出去。”秦裴漪抱着荆牧芜边跑边说。
荆牧芜被紧紧抱着怀里,鼻尖是秦裴漪身上淡淡的皂角气味,带着染上的些微血腥气,温度稍高,是运动过後的升温。
荆牧芜擡头,看到秦裴漪的下巴,眼睛担心的向下看着他,睫毛长长的,五官精致华丽,长发簪起,上面的符箓铜钱摇动。
很好看。
他想起刚才被蝣粟绞杀的幻影,一双很像秦裴漪的眼睛里全是绝望,好像真的是秦裴漪,临死前求救无望的样子,面色青灰软趴趴的躺在那里,无光的眼神,瞳孔逐渐散大,仅剩的意识控制着瞳孔尝试凝结想看清他。
而现在,那双好看的眼睛看着他,没有散瞳,也没有绝望,有的只有倒映的他的脸,担心的看着。
扑通。
荆牧芜感觉心脏像要跳出胸膛。
完了,荆牧芜想,他好像应该是要栽在这个凡人身上了。
秦裴漪抱着荆牧芜跑了一会,突然停住。
“怎麽了?”荆牧芜从他怀里下来,紧握着他的手。
秦裴漪掏出一张符箓无风自燃。
火光照亮黑漆漆的空间,让人能看清周围。
一座房间,一条路,四面八方,一模一样。
鬼打墙。
八方阵,只有一个生门。
“可恶。”秦裴漪咬牙骂街。
秦裴漪翻出来一对玉佩,分开戴在两人身上,“这个可以定位我们俩,只要看到没带着的就是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