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明明有能力做到不留痕迹,却偏偏留下气息,是在嘲讽我们。”秦裴漪说。
秦裴漪永远忘不了母族被灭那天,母亲冰冷的身体抱着他,血渗透了他的衣服,烈火燃到天际,曾经同他一起上学读书的同龄人的内脏就那样散在他脚边,给他带饭,牵着他的手带着他走过的男人女人,失去生息的身体在高温的火焰中扭曲形变,像跳一场诡异的舞。
乎尔池的人手起刀落,又是一具尸体倒下。
血流到他的脚下。
母亲无力的推了他一下。
跑。
她已经说不出话了,只看得见口型。
他一直跑一直跑,不敢回头看,直到体力不支,被一节枯木绊倒在地。
他活下来了,也只活下来了他一个。
蝣粟很纵容乎尔池,甚至很多所谓乎尔池的事迹,背後都有蝣粟的手笔。
乎尔池首领骤为就是蝣粟亲自点化的,几乎可以看做是他的代言人了。
秦裴漪恨乎尔池,也恨乎尔池背後的蝣粟。
杀母之恨,永世不敢忘,师父问他为什麽选择锻造,他回答的是:“我的寿命有限,但我的造物可以代替我活下去,直到乎尔池消失,蝣粟消失,他们会替我看到那天。”
秦裴漪把金环安回去,无根火朝他那边方向歪了下,有点像狗狗遇到不了解的事时歪头。
“蝣粟手段残忍,他恐怕生前遭受了非人虐待,”荆牧芜说,“好好收敛尸骨,送回仙门埋葬吧。”
收拾好那人的尸骨,回到妇人门口,却看到一行人堵在那里。
“开门!!死标子开门!!!”
“你们是什麽人?”元止戈喝声道。
领头人看都没看元止戈一眼,照样拍门骂人。
“我说,”秦裴漪开口,空气突然阴冷下来,“你们,是什麽人?”
背後秦裴漪的视线带着一股诡异的阴冷,却只有被盯着的领头人能感觉到,像背後一条恶鬼,趴在人肩膀上虎视眈眈,他打了个寒颤,终于回头看向三人。
“这女人是我们少主的人,你们想干嘛?强抢民女吗?”
秦裴漪:“强抢民女?好大一顶锅扣下来,谁才是强抢民女的人,你们少主是脑子被挖了忘了吗?”
领头人:“你们几个外地人知道什麽!?赶紧让开,不然连你们一起抓住!”
秦裴漪:“不过一个县令,好大的官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帝呢,要抓人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你!!兄弟们给我上!!”
秦裴漪“啧”一声,突然伸手趁着那些人没反应过来一把拽住领头人的衣领。
“来一批打一批,我看你们知县就喜欢打架是吧?好哇,这麽喜欢打架改天我亲自上门,屠了知县府。”
秦裴漪的眼神过于阴冷,像毒蛇一样窥伺着,领头人到底只是一个没见过多少血的普通人,被秦裴漪一吓,原本嚣张的气焰下去一半。
秦裴漪看着领头人害怕了,松开手扔下人,“回去告诉你们少主,尽管来,最好他也过来,来一个,我杀一个。”
“你你你!!!别太嚣张!!等着!!!”领头人带头跑,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跟着离开了。
元止戈:“哇刚才秦哥你气势好强啊!”元止戈星星眼看着秦裴漪。
荆牧芜:“仙门禁止伤害凡人,你别气冲上头。”
秦裴漪:“我吓唬他们而已,师父禁止我杀人,无论凡人还是仙人,说我身上的杀恶业太重,再造孽的话恐怕会魂飞魄散。”
元止戈:“杀恶业重?可秦哥你看着不像啊?”
秦裴漪:“对呀,我也疑惑,按理来说我应该一生命运凄惨,可是没有。”
荆牧芜:“还是先不管这个了,先送那妇人离开吧,继续在这里他们估计会纠缠不休。”
三人连忙带着妇人离开这里,安顿好妇人,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马上就是大小年,三人都没什麽事,经常一起跑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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