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了院子里的野草以外,房间里却很干净,家具也很齐全,他扶着云裎景到床上坐下,颤着声问:“那你的伤,怎麽办?”
他想帮云裎景包扎,可他身上没有药,想帮云裎景看看,云裎景也不肯让他触碰伤口。
黎小鱼无助的蹲在床边,小声哭泣:“你的伤,没有药……该怎麽办?”
云裎景声音虚弱,但语气却很强硬:“不是什麽大事,伤口不深,王净他们也很快就会赶到,死不了。”
说着,云裎景借着月光看了看房间的大致摆设,低声说:“天气炎热,今晚……我睡地上。”
“为什麽?
听到这话,黎小鱼有些懵,为什麽云裎景要跟他分开睡?
云裎景别过头:“你不愿意与我亲近,正好我受了伤,分开一段时间也好。”
黎小鱼没说话,他这才明白,云裎景还是在为了昨晚的事介怀。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抓住云裎景的手臂拉进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夫君,我,我……”
他要说什麽?说他错了吗?
可是他有什麽错?
他不过跟人说了几句话而已,有什麽错?
可不认错,他又能怎麽办?
黎小鱼声音委屈:“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听见他认错,云裎景终于正眼看他,低声问:“他来之前我们都住的好好的,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迹象,他出现之後,当晚我们就遇到刺杀,这其中的关系,你能明白吗?”
云裎景的意思,是说那个男人把他们住在那里的消息泄露出去的吗?
黎小鱼不知道这件事的真假,但真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他只能点头说:“能明白,我能明白。”
“明白就好,小鱼,我们……咳咳咳……”
云裎景话还没说完就猛的咳嗽起来,黎小鱼连忙轻轻的给他拍背,想要他倒点水给他喝,可这地方没人住过,也黑乎乎的,没有灯,也没有水。
而且云裎景是为了帮他挡剑才被刺中腹部的,他害怕云裎景因为他,因为陈景而死了,整个人精神紧绷到了极点。
“主子!”
终于,窗外传来的王净的声音:“主子你怎麽样?”
云裎景:“进来。”
门被打开,王净满身血气地走了进来,打开火折子,发现有油灯,立刻把油灯点上了。
三盏油灯都被点燃,房间里亮了起来。
黎小鱼这才发现王净满身都是血迹,却还是第一时间拿出药放在云裎景面前,低声说:“主子,杨凡受伤昏迷,被属下安排在了隔壁,这药只能由夫郎帮你了。”
云裎景:“剩下的人呢?”
王净:“都逃出来了,只是……伤的比较重。”
其实都没事,这一场被发现的戏码,是云裎景用来骗黎小鱼而计划了好多天的阴谋。
就连云裎景腹部的伤都是假的,他们所有人身上的伤都是假的,那些血也是他们买了几只鸡杀了放的血。
鸡现在在锅里,明天一早就要炖了给大家补身子。
而这一场刺杀,就只有黎小鱼一个人心惊胆战,还没从惊恐中回神。
王净退出房间,去烧水给他们清理身上的血迹。
黎小鱼想帮云裎景上药,但被云裎景拒绝了。
云裎景从他手里拿过药,低声道:“我自己可以。”
伤是假的,要是让黎小鱼帮忙,那不就暴露了吗?
黎小鱼还以为他在为昨晚的事而生气,无措的看着云裎景捂着小腹去了隔壁。
许久之後,云裎景干干净净的回来了,身上也多了新药的味道。
跟着他一起进来的还有王净。
王净把水盆放在门口的架子上:“夫郎,热水来了。”
现在是夏天,不用热水也没关系,但他们担心黎小鱼不习惯,每天都坚持为他烧热水。
好在天气炎热,烧热水的速度非常快。
黎小鱼洗了手脚,把在云裎景身上蹭到的血迹洗干净,转身就发现云裎景躺在地上的凉席上。
他呆呆的站在凉席前,神情紧绷的喊:“夫君?”
云裎景没动,也没有说话。
他擡手擦了擦眼泪,没有选择上床,而是默默地脱下鞋子躺在云裎景背後,从背後小心翼翼的抱住了他。
黎小鱼把脸埋在云裎景後背,抽泣着说:“夫君,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求你了,别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