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沉声道:“这个世界太过污浊丶暴躁,自我诞生起,在我血脉里就延续着一个目标,那就是改变这个世界。”
“如今的这片土地被毒虫啃噬,早已负重不堪,曾经人族还没有淡声时,群鸟共居,异兽永存,那是多麽美好和谐的画面,但自从人族淡声,血脉交融,异兽灭绝,整个世界都变了,我要改变这样的局面,让这里重回远古异兽时代!”
“操,搞了半天,这家夥是灭霸啊!”遥远的北美纽约,米拉利斯少校正把实验体电地到底抽搐,听到这句话不免腹诽道:
“妈的灭霸起码还留一半的人呢,这家夥是要搞灭族吗?!”
“人族咋了,吃你家大米了?”
米拉利斯正骂着,後脑勺忽然被敲了一记,威廉姆斯部长吼他:“他妈的实验体冲上来了,你给我认真点!”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沈玥看着他手里的盒子蹙眉道:“我看你是疯了,每个族群的诞生都是历史的正向演变,人族兴起自然有他的道理,你要扭转时光,重回上古时代,你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你不光会灭掉人类,所有物种都会消散的。”
“我自然知道,要想创世,那做得第一件事就是灭世。”首领淡然道。
“像蚊子一样多的令我作呕的人族会死,那些低劣的生物也会死,在这场创世中,只有血脉纯粹等级较高的异兽同族才会永生下去。”
就像比赛的倒计时一样,沈玥耳边忽然听到了钟声,他猛地扑过去去夺他手里的盒子,首领未躲,只是呢喃:
“时间,到了。”
在沈玥扑过去的前瞬,他伸手打开了这个盒子,从盒子里忽然爆发出黑气,黑光直冲云霄,在红光冲入的瞬间,地动山摇,土地裂出了一条一条的裂缝。
大地龟裂,海水嚎啕起来,太阳被黑光瞬间吞没,光明不在,世界陷入黑暗,而在天穹云霄深处,轰隆作响中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门。
门出现的那刻,一股压抑地死亡的气息在各地弥漫开来。
“我很不解,那麽多不是我孩子的人都能理解我,可是我自己的孩子,却要阻挡我。”首领垂落下眼眸。
“什麽意思?”沈玥懵了一下。
在盒子打开之後,木盒就像是被烧掉一样成为了黑灰,首领拈了拈手指,伸手取下自己的面具。
面具之後的脸让沈玥一下僵在当场,皮肤白皙,五官精致,那右眼下有一颗黑色的泪痣,若不是他眼角的细纹,沈玥的第一眼还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
“这九个孩子,各有各的姓,但只有你姓沈,因为你是我的孩子。”
沈清离的这句话像是重锤砸在沈玥身上,他几乎站立不稳:“你丶你,不可能,你是——”
“我是你的亲生父亲。”沈清离目光柔和,任谁都想不到面前这样干净年轻的男人正是所有人寻找的侩子手。
“当年我去H国游历,遇到了一个omega,他缠了我许久,那时我也很年轻,很奇怪,我对其他人没有那种感觉,但那天夜里却没有控制自己,大概因为他身上有狐族血脉吧,在那之後我就离开了。”
“我留在华国的探子说他一直在找我,我对人没有任何感情,但没想到二十多年前探子说他要死了,等我赶过去你已经出生了,而他因为没有alph息素的安抚,难産而死。”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令人动容,似乎极为惋惜,但看他的脸,那脸色没有任何波澜,他只是习惯这样说话而已。
江雪尘在南部基地听到了他们的话,所有人都很震惊,那张脸几乎和沈玥一模一样,从骨向判断,根本不用做亲子鉴定就都可以看出两者之间的血缘。
他们怎麽也没想到这个躲藏在暗地里深处,向所有势力发出挑衅的觉醒组织首领,竟是沈玥的亲生父亲。
可这个亲生父亲多麽残忍啊,他明知道那是他的孩子,却不愿承认,只是以养父自居,甚至还把他培养成杀手,让他在选拔营九死一生,後来丶後来还无情地对他做试验,就是为了弄清他为什麽能怀孕生子的原因。
他们都接受不了,江雪尘根本难以想象沈玥知道这真相後会受到怎样的刺激。
沈玥的确接受不了,他後退一步,摇着头,他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是孤儿,他虽然曾敬爱养父,但当自己被那样对待後也没有太多失望,那只是个无情的人罢了,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然而当养父变成真父,沈玥难以接受自己的亲生父亲把自己丢弃在邮轮上,让那些医生那样地对待自己。
沈玥不知道自己该做如何的表情,他看着面前这个最熟悉也最陌生的人,没有一丝找到自己血缘的欣喜,反而全都是恐惧。
任天华表面上是亲父,实际上是养父,他和任君烛虽没有血缘,但却待任君烛犹如亲子,感情深厚,而沈清离明明是他的亲生父亲,却诓骗他是养父,不愿与他相认,还那般给予他那般折磨。
可笑,真是可笑极了。
“你一直知道我是你的孩子,你却还那样对待我,你为什麽,为什麽要这样做?!”沈玥嘶声力竭起来,他几乎站不住,他恨不得就此死去。
沈清离目光怜悯地看着他:“就因为你是我的孩子,所以七年前你背叛我的时候,我才没有杀了你,只是给了你点教训,我若真的狠心,你应该和一号他们一样,都已经成为了改造体,我若真的对你无情,当时在游轮,你有机会跳海逃走吗?”
在沈玥恢复记忆的脑海里,他想起来,当他跳入汹涌深沉的海水中,身体被冰冷包裹,他回过头想要去看追兵,但回头的时候就看到在他被抓後再没见过的,那个养父,居高临下地站在邮轮上,戴着那副纯白的面具,在注视着他。
後来沈玥身体不适,记忆混乱,竟是忘却这个画面,等他恢复记忆後,他想起了,当日他跳海後没有任何追兵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