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希然冷静不下来。
所有的血都在这个时候涌到了脑中。
千防万防,最终还是没有防住。
但最终化成利刃狠狠刺向胸口的,不是两人的亲密无间,而是白袅不顾一切护在容矜身前的姿态。
妒意像是火一般将胸腔烧成一片,猩红色的血气涌到喉间,连眼前都要被血红浸透。
段希然骨子里傲慢,他是不折不扣的大贵族出身,顶级豪门的长公子,想要什麽样的女人会得不到?
但他偏偏栽在了白袅的身上,将半辈子都快搭进去。
到头来人还是一心向明月,回头看他们一眼都不肯。
容矜出行不可能不带警卫的,尤其是经过之前的事後,这里又是他的本家,卫兵很快就全过来了。
待客厅很大,但此时也有些乱。
白袅这声哥哥是说给段希然的,但是容矜却接上了,他轻声说道:“哥哥没事,袅袅。”
是啊。原本被白袅称作哥哥的,就只有容矜一人。
之前她都是叫段希然“希然哥哥”的。
段希然抢走了他的未婚妻,还抢走了独属于他的称呼。
白袅夹在两人中间,胸腔中涌动着强烈的心悸感。
容矜那麽敏锐的人,不会看不出她跟段希然之间的问题,或许他再稍微深想一下,就能窥探出所有的来龙去脉。
那个瞬间白袅只觉得恐惧要攀升到极点。
不想让他知道。一点也不想让他知道。
正在这时,程誉也回来了。
他是从军部那边直接赶过来的,擡眼看到段希然的人时,容色霎时就冷了下来:“你怎麽在这里?”
段希然的脸色也又难看了几分,电光火石间,他就明白了程誉之前说回溯前被容矜埋伏的事有诈。
哪里是有埋伏?
分明是程誉这个混账,在暗里勾结上了容矜。
白袅时常骂他们心脏,但论起心机城府,还得是程誉这个真正上过战场丶做过指挥官的人要更深更狠。
这才叫真正的不择手段。
他们人再多又怎样呢?给的再多又怎样呢?
在白袅的心里,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也比不过容矜一根手指头。
但段希然没有想到的是,程誉到来以後白袅离开容矜,转身投入了他的怀抱里,那一刻别说是他,就是容矜的神色也霎时就变了。
“我要回家……”她哭着说道,“你带我回家吧……”
这样一场闹剧,开始得荒唐,结束得也荒唐。
程誉什麽也没说,他转身就抱着白袅离开。
只有擦肩而过时,段希然听到了他的轻声低哄:“别哭,我来了。”
浑身的血都在叫嚣,但他却连阻止程誉离开的资本都没有。
唯一能让段希然感到安慰的就是,此刻容矜色泽清浅的眸里也是相似的深暗。
但就在白袅离开的下一瞬,子弹擦着他的肩头掠过。
段希然没有防备,陡然低下了身,左肩还是受了擦伤,血顷刻间就开始从伤处溢出,他手中的枪支也落在了地上。
容矜走到段希然的面前,他的唇角还带着血痕,那是方才接吻时白袅咬出来的。
他的姿态优雅矜贵,仍像是保持着沉静。
但那双鎏金色的眼底,都是深重到化不开的戾气。
幽微浮动的冷香被血气轻易地掩盖。
容矜手中执着枪,他居高临下地看向段希然,而後轻轻地矮下身,细声慢语:“希然,我们是这麽多年的好友挚交。”
他的声音很轻,比风声还要轻:“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但容矜言辞里蕴着的,却是再深重不过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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