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恺臻倒是觉得两者都有,不然她也不至于在网上也搜不出什麽信息。
两人只买了一桶爆米花和两杯可乐,本来天气就热,才刚刚坐下,黎恺臻的可乐差不多就喝得只剩下一半了。
电影前半段的叙事风格是比较偏于平稳的,就是女主角总是会做着一个梦,梦里面她去到了一个神秘的巢穴,类似点题作用了。黎恺臻还暗想,这样也太套路化了,没有什麽新意,是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的。
果然,进度条过一小半,节奏开始加快,女主进入巢穴,脚下打滑,手不小心摸到了什麽,将探照灯照射过去的时候,赫然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饶是黎恺臻已经有所准备,但是这麽直白就直接展示尸体的快节奏很快就冲散了之前缓慢的叙述方式,以至于黎恺臻还是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周围不少观影的小情侣里面,有的害怕到直接尖叫出声。
黎恺臻暗示自己,没什麽,没什麽。
结果果然是没有什麽,这居然又只是女主的一个梦而已,周围有人发出嘘声,直呼被摆了一道。黎恺臻的心神也稍微稳定了一点,但下一刻,本来从梦中惊醒的女主一翻身,就看见了躺在自己身旁的尸体——
“啊!”惊诧的惊呼声穿透电影院。
黎恺臻下意识骂了句脏话,手不由得抓在扶手上。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触碰到什麽的时候,一切的心理暗示都在此刻分崩离析。
黎恺臻的心脏开始猛烈跳动起来,却不是因为那电影里面的恐怖画面——她本来是搭在楚欲手背上的手,正要抽离的一瞬,却被人在昏暗的光影中准确地握住了指尖。
那指尖的温度几乎烫得黎恺臻呼吸停滞。
黎恺臻没在意到底剧情是因为梦中梦还是女主压根就没有逃离那个巢穴了,她就像是生了锈迹的机器在转动的齿轮中淋上了机油,机械式地转过头,看见楚欲同样转过的脸孔,在电影院的惊声中戏谑地问,“你还说你不怕?”
楚欲没等她说话,放开她的手。下一瞬,好似一场追逐战一般,只是这次的进攻者换成了黎恺臻,她钳住楚欲的指尖,将楚欲先前渡给她的温度又传递回去。
黎恺臻感觉到楚欲明显手指缩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气,转回自己的视线,将自己沉浸在电影带来的险象中,如临其境,轻声,“现在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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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看完後,黎恺臻已经记不起中间的片段,似乎是忽略了重要的线索,导致後面的结尾看得她云里雾里,但是这也不重要。
她运气很不好,之前有人被吓到了,可乐杯掉在了地上,杯子倒是被人捡走了,但是可乐的液体还在,黎恺臻一开始本来也只是想出门溜达一下,因此就是穿了双拖鞋,一踩上光滑地板上的水渍,果不其然地滑了一跤。
她的手磕在电影院椅子放可乐的圆环上,被边缘拉出了一道口子,火辣辣地发痛。
幸好观影的人不多,她们的位置又靠後,因此散场了没有多少人在意,不然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
楚欲赶紧拉着她,问她,“有没有撞到哪儿?”
其实撞到的地方还挺多的,腿也有磕到,但是就手臂上的最严重。可黎恺臻明明没有什麽磕碰的脸颊却在楚欲的注视下也莫名开始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她撇开楚欲的手,往出口走,嘴上嘟囔着,“到底谁啊,连杯可乐都拿不稳……”
但她脑海里面回想的全部都是楚欲观察她伤势时,近在咫尺的微微半垂着的眼睫,以及几乎要擦过她唇际的呼吸轨迹。
其实只要低一点,她只要再低一点就好,就能如同先前抓住楚欲指尖那般,准确地捕捉到这轨迹。
但只怕是这样,她的脸就要比手臂上的伤势还要明显了。
出了电影院,楚欲又去药店买了点喷雾,可以消肿的,回到家後,她让黎恺臻自己喷一喷。
黎恺臻嘴上应着,其实没怎麽在意,毕竟只是擦破了点皮,没多大妨碍,而且当时确实很疼,但过後也就好了。洗完澡後,折腾了这麽久,外间的天色早就暗去,但燥热不减,黎恺臻索性拉开了自己的窗户,好让夜风得以灌进来。
但她的窗户小,而且没对着床铺,似乎没有什麽用,热空气在狭窄的空间反复循环,大有一种势要将黎恺臻给热死的节奏。
黎恺臻太生气了,索性将自己的门都打开。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黎恺臻瞧见楚欲在外面忙碌,应该是在做早餐,她要上班,但黎恺臻还可以再休息一天。
黎恺臻的房间门开着,楚欲看到她醒了,索性一边打着鸡蛋站在黎恺臻的门前,“我昨天给你买药你怎麽不用?”
那装在塑料袋里面的药还包装完好的依旧放在原位。
“这有什麽的。”黎恺臻不当回事,揉着眼睛,坐起上半身,睡眼惺忪地盯着她看。
楚欲打好鸡蛋,飞快地煎了个鸡蛋饼,然後走进她的房间,“擡手。”
黎恺臻才醒过来,还有点蒙蒙的,听话地擡起自己的手。
手臂上的擦伤是在内侧,黎恺臻自己没在意,但是现在却红肿了一大片,她皮肤本来就白皙,这样看起来有点有点骇人。
楚欲拍了她一下,“还说没有事?”
黎恺臻自己都有点被吓到了,没想到会这麽严重。
楚欲抓了塑料袋,窸窸窣窣一阵,然後撕开了喷雾的包装,又拿出了酒精打算给她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