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高铁,黎恺臻拎着行李箱挤在拥挤的人潮中出了站。
她站在高铁站偌大的广场中,看着不远处的繁华都市,第一次産生了一点怅然。
黎恺臻曾以为自己不过只是待在久安暂时得以安身,她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那个小地方,总有一天会拥有再次踏足这片土地的勇气。
可是现在,她深感怀疑。
甚至于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立刻提着行李箱踏上返程的路。
可是她又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属于久安。
原来是这样……
黎恺臻瞧着那高耸的电视塔亮起来的灯光,才算是明白了,此时此刻,她没有任何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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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恺臻是最後一个到寝室的,寝室是四人间,其中一个还要考研,回来得更早。
大四忙着实习,室友们也是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并没有多少时间在一起,甚至有时候吃饭都是各吃各的。
黎恺臻打了声招呼将床铺收拾好就躺在床上开始发呆了。
学费她凑一凑倒是拿得出来,可是接下来的生活费还包括之後出去找工作的花销,什麽都是需要钱。
她越发烦躁,一下子坐起身来,眼睛不经意间瞥见了对面室友挂在床沿栏杆上的包。
包?
黎恺臻想起来了。
她对于这些名牌包并不是太感兴趣,但在黎家还如日中天的时候,她过生日黎源有个做生意的夥伴送了她一个包。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就算是二手的,应该也能卖点钱。
不感兴趣不代表不知道行价。
那时候的黎恺臻相比较包,她更喜欢买各式各样的口红。
现在想起来,她又多少觉得有些後悔。
当时身边有不过仅仅只是几面之缘的人,谈及爱好,最喜欢的就是收藏名表。用那人的话说,就算是有一天家道中落,哪怕是卖表也能足够生活了。
只可惜当时的黎恺臻只是听过就算了,远远没有这个意识。
当然,现在想这些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只是……那个包现在在别人的手里。
黎恺臻记得她为了凑学分参加了学校的摄影社,被同社的一个姑娘借走了,黎恺臻当时那般身家,自然不在意这些。再到後来家里面出了事情,被扰得自顾不暇,这件事也理所当然地被抛到了脑後。
黎恺臻恍若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翻找联系人。
这手机也用了挺久了的,出了事之後,出了新款她也没有换。
也幸好是这样。
黎恺臻同那借包的女生并没有过多的交流,以至于聊天记录都是一直停留在上次借包的消息。
不知道为什麽,明明那包就是她的,她要回也是属于理所应当。
但这个时候,黎恺臻竟然莫名生出了一种十分尴尬的窘境。
她深呼了一口气,终于打出:【你好。】
然而黎恺臻收到的只有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她被对方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