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着下面的人喊话:“李大人,太子早已入宫,前来上朝的百官也在王指挥使的接应下,自宣佑门入宫,眼下正在大庆殿内,准备灵前继位事宜。”
将宫内情况告知底下的衆人,皇位已经有了着落,这事瓦解掉了他们最後一丝信心。
李继勋带来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大局已定,现在说什麽都晚了。
不仅没有捞到从龙之功,反而莫名其妙的背上了逼宫谋反的罪名,短短一个时辰不到就从禁军变成的叛军。
这让人如何接受?
“底下殿前司的弟兄们听着,你们被奸人蒙蔽自以为宫内发生哗变,想要闯宫救驾,睁开你们看清楚,李将军和李大人才是真正谋逆之人。”
“现在,放下手中武器,殿下既往不咎!”
“如若抵抗,就地格杀!”
身後是远超自己人数的兵马,身前是已经死去的主将和坚固高大的宣德门——以及完美的丶不知情借口。
傻子都知道此时应该怎麽选,更何况主将已死,没人能证明他们是真的想要谋反。
就像上面的人所说的一样,他们不过是听命行事,以为宫内有变,赶来支援而已。
“笑话!”李昌龄开口就要反驳:“分明你们才是。。。”
“降!降!!降!!!”
身後劝降之声一浪高过一浪,盖住了李昌龄脱口而出的话语。
“哐当丶哐当丶”宣德门前的禁军们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举起双手投降。
宣德门打开时,李昌龄是被禁军们捆了,押进门的,路过江御身边时他眼神如刀,恨不得把江御千刀万剐。
江御和赵恒在大殿等候群臣,对外面的情形一无所知,一直到王超的手下半路截胡,将上朝的大臣从侧门送入宫内,这才知道了宣德门的情况。
反正大殿有群臣在,又有禁军把守在安全不过,他索性去了宣德门,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谁知刚到宣德门就看到李继勋硬闯宣德门,这才有了後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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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天色即将破晓,王继恩越来越着急,不得已再次尝试说服看守之人。
“这位仁兄,我真是口水都说干了,之前的许诺你要还不满意丶条件随你开,答不答应的你倒是吭一声的啊!”
这人也是真奇怪,他王继恩什麽人没见过,第一次遇到这种软硬不吃,威胁丶收买丶笼络丶许以重利都没用的人。
哪怕是最忠心的死侍在他王继恩面前,也该有所软化才是。
特地赶过来的寇准远远的听了好一会,险些笑出声来:“哟,还白费功夫呢?”
寇准蹲下身凑近门缝:“你今日就算说破天也没用,真是可惜王内侍这张巧嘴”
“守着您这位呀,耳朵可能不太好,他呀听不见,真是可怜你一番苦口婆心,有这功夫,不如自己想办法出去的好——你闹出天大的动静他也听不到。”
王继恩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他倒是想出去,可也要出得去啊,鉴于诏书阁的重要性和易被破坏性,整个诏书阁由厚重的青石堆砌而成,连个窗户都没有。
仅有的一扇大门不仅被锁还有人看守,怎麽的,他是长了翅膀会飞不成?
这样看来,这到当真是个囚禁人的好地方,难为吕端那个死胖子能想到这儿。
寇准看了看天色,抖抖手中的钥匙:“烦请王内侍多等会儿,三皇子登基了寇某就放你出来。”
这话简直要将王继恩气笑,赵恒都登基了,放自己出去干嘛呢?领死吗?
王继恩没了指望,索性靠坐在门内。
“不妨告诉你,我姓王的能踏出这一步,就做好了万劫不复的准备。。。我只是可惜,当初怎麽没能杀了你女儿,若沈知白死了,不知寇大人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刚刚还谈笑风生的寇准沉了脸,人都有逆龄,沈知白就是他寇准的逆龄。
“呵老太监,”寇准阴恻恻一笑:“别试图激怒我,我不杀你,我留着你。”
“我将你丢到最偏僻的地方等死,哼!”
王继恩这样的人,风光丶荣华了一辈子,能顺意的活到六十岁,还曾颠覆了皇位,想来是很自豪的,自然不怕在谋权失败後死去。
一辈子追名逐利,最害怕的无外乎是失去这些东西,从云端跌落凡尘,成了人人唾骂,千夫所指的罪人。
“你有本事杀了我!”
“哼,日子长着呢,你自己慢慢受着吧!咱们走!”
李皇後已经倒向太子,大皇子赵元佐再次回了南宫,宫内没了王继恩,一切反对赵恒登基的阻力全都消失不见。
只差最後一步了。
在群臣的见证下,让太子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