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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武堂三十位弟子已然齐聚校场。
鲍善成点过名後,为求便宜,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固定的比试顺序。总共十五对,楼青云丶郭京玉与明若霄三人分别排在了第三丶六丶九的位置。
随後,鲍善成又将几位观赛长老逐个介绍。
楼青云的视线随着鲍善成移动,最终停留在那位叫做梁文英的女长老身上。
不知为何,她看着梁长老衣摆上的白色刺绣图案,竟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青云。”殷规尘的呼唤声使她回过了神。她看去,只见那玉冠束半发,白衣压金边,腰配长风剑的崇仰公子向她缓步而来。他温声继续说道:“青云,你毕竟从未正式拜师习武过,对于这场比试,千万别太较真了。”
“哎!我说殷少主,你能不能好好管管自己的妹妹啊!别叫她老是寻我师姐的麻烦成不?”郭京玉站在一旁抢白道。
因为师玲珑的缘故,他好不容易对殷规尘升起的几分好感又跌入了谷底。
楼青云见状,忙拉住他的胳膊,唯恐他继续牵扯下去:“京玉。”
郭京玉知道师姐的意思。
事实上,他未必不知道殷规尘夹在中间难做,可谁叫那个连碧派少主实在太气人?又谁叫殷规尘好死不死地天堂有路他不走?
郭京玉越想越不痛快,偏要呛声:“殷少主,这样的事如果你都处理不好,怎麽好意思向我师姐求亲的?”
人在气头上,话比脑子快。
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麽後,郭京玉忙去看楼青云的神色,也自毁失言起来。
这厢,听了这话的殷规尘莫名看了眼郭京玉,神情也跟着有些怪异起来。末了,他又看向楼青云,见她脸色也不好看。细眼瞧去,这才发现那张白净右脸上竟是一片红肿。结合郭京玉的前言,他瞬间明白过来:“玲珑又找你麻烦了?她打你了?”
一面说着,他急得失了一贯的分寸,竟伸手想撩开她的头发察看她的伤势。然而,他的冲动没来及真正实施,楼青云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殷规尘一时无奈,收回摸了个空的手,只能讪讪吩咐鲁杉派人去将煮熟的鸡蛋和伤药取来:“青云,你放心,我会找机会再同她好好说道的。”
楼青云知道殷规尘绝非口不择言之人,所以对于师玲珑在自己耳边说的那些话,并没有当真。更重要的是,眼下的情况好像越发剪不断理还乱起来。她不由叹了口气,说道:“规尘,这是我与师玲珑的恩怨,你怎好插手?”
“青云。。。”殷规尘还想再说些什麽,却被楼青云打断了。
“规尘,我不要你去替我周旋。”她定定看着他,坚决道:“与之对应的,如果有一天我要杀了师玲珑,也绝不会因你而有所顾忌。”
话落,楼青云径自走到一边坐下,不欲再谈这些烦心之事。
伤药与消肿的鸡蛋被送到时,它们所面临的,已是一阵阵的奚落:
“这魔教少主是又跟谁起冲突了不成?怎麽肿的跟头猪一样?”
“我看八成是连碧派又去正义了她一番!”
鲁杉提着东西,看了眼已经上场的楼青云,一时不知怎麽办才好。
明若霄见状,伸手接了过来:“多谢。”
“客气了!”鲁杉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返回到殷规尘身边交差。
可彼时的殷规尘哪还顾得上这些?
他紧紧注视着台上的楼青云,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了长风剑。
青羊出鞘,折射出道道寒光。
手持利刃的少女,竟有那麽一瞬像是换了个人。
武堂弟子今日一见,才知这把锈迹斑斑之剑竟原来有这样漂亮的剑身,心中即刻便燃起一股妒火:
“那是什麽剑?是她从武库里取出来的那把吗?”
“我看就是那把了!真是好一个魔教之徒!竟从武库里拿走了这麽好的一把剑!还给我们装模作样!这跟强盗丶小偷有什麽区别?真是寒牙堡出来的杂碎!”
“叫什麽叫?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鼠辈!”郭京玉听着满耳的颠倒黑白之语,脸黑得如锅底一般:“谁再乱叫?吵死了!扬善武堂养的都是狗不成?!”
“你说谁呢你!”连碧派弟子赶忙应声。
郭京玉寸步不让:“谁答应了就说谁!”
“臭小子,你找死?”那弟子说着就要上前狠揍他一番。
郭京玉挺胸上前,满脸写着:“有本事你就来!”
眼看又要爆发一阵冲突,闹得殷规尘额头直跳,不由低喝了一句:“行了!闹些什麽?”
衆人看他发话,这才不得已按捺了火气。
与此同时,高座上,百无聊赖观看着比试的的梁文英忽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离她不远的殷孝承诧异向她递去一眼,没想到这个素来清净丶万事不关心的梁长老居然也有这样失态的一面,不禁有些好奇。
而意识到了自己突然的动作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後,梁文英不动声色地坐了回去,视线却死死地追随着那位来自北州魔教寒牙堡的少主。
一场激烈更甚的冲突即将上演。
师玲珑瞥过楼青云手里焕然一新的剑,些微的惊讶过後,也并没有因此就把她放在眼里。在她眼中,楼青云大概率是要认输的,未免自己会打得不够尽兴,她提前警告道:“楼青云,别想着认输哦!你应该知道的,不让我在比试台上尽兴的话,下台之後你会死得更难看。”威胁完毕,她挥着贯耳鞭上前。
破空声很快袭来,楼青云侧身避开,却还是为师玲珑的狡猾得像蛇一样的鞭尾所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