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玉潮双眼微微张大,吃惊道:“你这是在夸我吗?”
虞池绫嗤笑一声:“谁夸你了啊?”
果然是这个答案。不过,和虞池绫聊了这麽久,烛玉潮的心情的确好了许多。
虞池绫斟酌良久,终于说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烛玉潮,你刚才为什麽不高兴?”
烛玉潮沉默半会儿才道:“……因为你和星舟说了相似的话。”
虞池绫震惊道:“所以,你那会儿是把我当成贺星舟了?”
还不等烛玉潮解释,虞池绫便自顾自地调节好了自己情绪:“嘁,算了,我才不在乎。”
“我没有把你当成其他人,只是这事是我心结,我触景生情了而已,”烛玉潮咬了咬唇,“而且,我的确有一半的缘故是因为钓不上鱼,感到有些挫败。”
这下轮到虞池绫半信半疑问道:“真的吗?”
烛玉潮点点头。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继续叫我小鱼。”
烛玉潮没明白虞池绫为何忽然说这句话。
虞池绫板着脸:“我可以让你钓我一次。”
烛玉潮“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那你张开嘴,让我把鱼鈎塞进去,那才叫‘钓鱼’呢。”
虞池绫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嘟囔了一句“终于笑了”,擡手把烤好的鱼塞进烛玉潮空闲的左手:“当我没说,吃完回去找明慈。”
烛玉潮看着自己手里的“小鱼”,起身跟了上去:“等一下,小鱼,你也得吃我烤的鱼啊!”
这场你追我赶的闹剧最终以平局为结尾,虽然二人都不大服气。
……
又过了两个月,周暮终于抵达了剑山亭。与此同时,烛玉潮也终于见到了久违的魏长乐和紫萝。
魏长乐抱着烛玉潮乐了半天,又是蹭又是贴的,直至紫萝叫停,魏长乐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烛玉潮。
“王妃……啊,”紫萝捂住嘴,“奴婢不知该叫您什麽了。”
烛玉潮握住紫萝的双手:“索性我之後也不会再当王妃,你直接叫我烛玉潮就好。”
紫萝小心翼翼叫道:“玉丶潮?”
“嗯,紫萝。”
魏长乐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当下的状况,但见到烛玉潮她便十分开心,她擡头问道:“王妃姐姐?玉潮?”
烛玉潮向魏长乐柔声道:“那是我的名字,长乐今後也这麽叫我吧。”
“好诶。”
话音刚落,魏长乐肚子突然“咕——”地叫了一声,烛玉潮便笑着把她托付给了明慈。
烛玉潮越过魏长乐的身影,望向那袭蓝衣,欣喜叫道:“师父!”
周暮对烛玉潮轻轻颔首:“寒暄结束,跟我走吧,玉潮。”
二人沿着河岸并肩而行,周暮说道:“我刚踏入剑山地界,便碰到了捉蝴蝶的长乐,倒是碰巧。她们如今住在附近的一个村落里,那村子里民风淳朴,待长乐和紫萝很好。”
烛玉潮弯了弯唇:“看来当年让长乐离开蕊荷是个十分正确的选择。”
周暮认同道:“漩涡中心总是危机四伏的,早些抽身也好。”
烛玉潮偏过头看周暮:“师父这话,也是在说我吧。”
“你让我调查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周暮的目光一沉,“小贺的尸体被葬在蕊荷以东,坟前立了碑。我派了些常年失业的人在那处看守,不会有误。若你不喜此处,我可遣人迁坟。”
烛玉潮垂下双眸:“立碑,是他干的吗?”
周暮默认了。
“……师父,不必折腾了,就在那处吧。毕竟蕊荷是星舟的家,等我伤好了就会去看他的,”烛玉潮顿了顿,“师父从宸武过来,有碰到他人吗?”
“好孩子,你是想问有没有其他人知道你活着?”周暮转过身,冲烛玉潮摇了摇头,“我明白你的顾虑,不会将此事告知他人的。可你也知道,若他人有心,迟早会摸索到这里。”
烛玉潮抿了抿唇:“我明白的。您此时贸然离开,宸武那边还好吗?”
周暮望着烛玉潮:“看来双双他们是一点儿风声也没有透露给你。”
“嗯?”烛玉潮不明所以。
“你可知你当时一声不吭离开宸武後,符清是背着我偷偷离开皇城的?他……完全没有一个皇帝的责任感,”周暮闭了闭眼,继续道,“这件事在我的意料之中。当初我在衆多皇子里选择了符清,一是因为你,二是看重了他野心的根源。”
烛玉潮疑惑道:“那是什麽?”
“历代掌权者的野心多是纯粹的,无论是京芷葶还是楼漠聆,他们对于权力的渴望总是高于任何事物,但我在符清身上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周暮的视线定格在烛玉潮的脸上,“他是因为你才渴望更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