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上应有梅香。烛玉潮想。
烛玉潮深嗅一口,却什麽也没有闻到。
很快,烛玉潮被放在了一辆马车上,楼符清掀开斗篷,将两团棉花塞入了烛玉潮的耳朵,便坐在了烛玉潮对面。
马车缓缓开动,烛玉潮随着马车晃动,沉重的内心终于稍稍松动几分。
如果她对面无人便更好了。
烛玉潮垂下头躲避着楼符清的视线,很快便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
这样颓靡的日子,烛玉潮还要过多久呢?
烛玉潮看着熟悉的屋中陈设,坐起了身。
她许久没回这里了。比起屋内,她更想去曾经练剑的院落之中休憩。
“哗啦——”
烛玉潮猛然回头,震惊地望着自己大腿上的枷锁!
为什麽要做到如此地步?楼符清便这麽害怕她逃走吗?
那铁链的长度太短,以至于烛玉潮连门都碰不到。
回到王府以後,日月更叠便变得无比清晰了。
楼符清一日会来看她三回,鸡鸣丶正午丶入夜。就如同贺星舟死前的那段时日。
每回楼符清来看烛玉潮,都会将门窗打开一小会儿。烛玉潮刚与路过的飞鸟对视几眼,门窗便关上了。
无论是书籍笔墨,还是赏玩之物,屋内都一应俱全,可烛玉潮依旧对什麽也提不起兴趣。
“吱呀——”
门又打开了。
即便日月明晰,烛玉潮的意识却愈渐涣散,她甚至已无法辨析这是她回到王府的第几日。
烛玉潮坐在桌边,头也没擡,不知在想什麽。直至一道不同以往的声音响起:
“主人,是我。”
棕色卷毛映入眼帘,烛玉潮死水一般的双眸终于有了几分波澜。
那套笔墨纸砚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只是烛玉潮许久不执笔,又写得着急,导致字迹歪歪扭扭,付浔辨识了两眼才认出烛玉潮写的内容:
“他为何会允许你来?”
付浔看着烛玉潮这副模样,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语气艰难道:
“我原先以为你早已回到宸武,可後来却听说你仍在蕊荷,此次便找了借口来王府确认此事。王府的守卫多在外围,里围防守松懈,或是因为你已身受束缚之故。”
没想到,时至今日竟只有付浔一人来看自己……
烛玉潮无声叹息,继续写道:“多谢你来这里看我,我无妨,但嘉王脾性你是见过的,还是小心为上。”
付浔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若你有任何需要,都可告知于我,我会常来。”
烛玉潮擡眼,有些迟疑地看着付浔。
付浔认真道:“此话当真,不必客气。”
这一次,烛玉潮只写了三个字:
“我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