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女李呦呦奉上。”
看完信的李文法悄悄用敦厚的手心抹了下眼睛。
文字易逝,记忆久远。
成年的李呦呦回忆起这一幕,笑称早已忘记信里写了什麽。
只记得她写完信之後痛哭了一场。
回程的路上,李文法看着倒退的麦田,心里思绪翻涌。
他也听过村里人当着自己面夸赞两个姑娘学习好。
他以为那只是客气。
没想到看到孩子在七八十人的班级里排名在前五,他才意识到孩子学习好到底是个什麽程度。
县里最好的高中,孩子排名在全年级前100,这是真的好。
後来的李文法,也曾醉酒後哭着对别人说他对不起两个小孩。
只不过人性是复杂的,旁人无法评判对与错。
“今天怎麽样?”
“今天交了800多的资料费,然後就听老师说了些考大学的事。”
李文法一回家,李老奶便迎了上来。
“两个姑娘800吗?”
“怎麽可能!?一个人,读书怎麽会那麽便宜?”
李文法嫌弃的看了眼李老奶。
听闻李文法说完,李老奶眼睛睁大。
她不可置信的伸出食指指着李文法。
“你糊涂啊!两个一千六七,家里哪来那麽多钱?”
“就平日里攒的给用了。”
李老奶虚空点点手指。
听到李文法的话,她恨铁不成钢拍了他一巴掌。
“以後如果我们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可怎麽办!没钱治病的日子你是还没过够吗?天天求爷爷告奶奶的。”
这一巴掌,拍醒了李文法久远的记忆。
“妈,以後孩子再要的话,我就说没钱。”
“对呢,有个病不治人会死;不读书,人是死不了的!”
这句话,在侯菊兰家帮忙的张冬梅没听见。
可带着李文杰来请人的李仁军倒是听见了。
在大门口的他脸上神色一变,脚步顿了顿。
落後两步的李文杰显然也听见了这番话。
李仁军想了想,推开门。
“婶子,做人还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见来人说话的意思,李老奶便知道人家听到了。
可是小辈说话不尊敬,李老奶便也不客气。
“我当然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对不起的话,张冬梅早把她的两个孩子饿死了!”
见李老奶这样讲,李仁军也没什麽好说的。
“她的姑娘她没养你在养吗?她每年拼死拼活种那麽多的地,你帮了多少?”
张冬梅是李家村种地最多的人,村里人人都知道。
有人天不亮就看见张冬梅背着馍一个人去地里干活。
而李老奶呢,则双手插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