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是大跨步才可以过得去。
“你们给我车上装土,我倒进去。”
二伯将车上的铁掀分发给衆人,将车开到了旁边。
顾红扫了眼江瑶。见她一脸跃跃欲试,便随她去了。
“瑶瑶,你走开,我踩。”
二伯将车斗里的土倾斜而下,转而去了别的地方。
大伯母拿着铁掀,走向前。
路的低矮处被雨冲刷出石子,冲出层层叠叠的褶皱。
一车车土掩盖了原先的沟壑,见大伯母上脚将分散的土踩平整。
江瑶有样学样。
村长家。
刚刚劳作归来的李国富,卷起一根烟,塞到了口边。
打火机还未按下,妻子推着架子车回到了家。
“啊呦,累死了。”
张爱萍将车推到了阴凉处,走进厨房舀了勺冰水喝。
“欸,壶里我晾了热水。”
李国富话还未说出口,张爱萍已经拿起水勺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那个菜贩子最後给的什麽价?”
李国富将昨晚的菜用电磁炉热了热,配上上午去商店里买的石子馍,薅了把园子里的小葱,一同端上桌。
“一斤一毛五。”
张爱萍拿起馍咬了口,又叨了几口菜。
“不过听说过几天价格就涨了,不知是真是假。”
眼下6月底7月初,正值李家村的西红柿大批量采摘。
物多价贱,亘古不变的道理。
可是再贱,农民还是得卖出去。
不然辛苦好几个月,砸手里便不好了。
今日张爱萍原本要和李国富一起回家的。
奈何将几筺西红柿运到菜贩子的车上。回过身,村里的五保户马文花颤颤巍巍的推着小推车走了过来。
张爱萍见状,停下了脚步。
听到妻子带来的消息,李国富瞬间觉得没了饿意。
“要不明年我们也去外面打工?”
放下手中的馍,李国富试探着开口。
长年累月经受风吹日晒的皮肤,那些藏在褶皱里的沧桑,在得知菜价的一刻,更显得粗糙。
张爱萍握着筷子的手一顿。
“你走了,村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怎麽办?”
李国富嘴角嚅嗫了几下,遂即,拿起未吃完的馍,大口咬了起来。
“唉。”
张爱萍叹了口气,也抓紧了吃饭的速度。
“今天给马老太帮忙,她说她一早看见了江建国带着他大哥二哥去阳山屲的沟里。不知道干什麽去了。”
“江建国不是在县城打零工,光阴跑得好着呢嘛!他们去阳山屲干啥。”
李国富摇摇头,不做理会。转而推起架子车,向柿子地里走去。
菜价便宜,可该做的工作还是得做。
将地里藤上破裂的或者变形的西红柿丢了。
将熟过头的采了送街坊或自己吃
一个下午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最後一抹日光被山挡住,江瑶看着修好的半截路,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