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雾道:“这座寺庙很灵,但我以前听奶奶说,在普渡寺里许愿想要灵验,许出愿望的时候,也要许出相应代价,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不能总想占便宜。”
“在我离开这里,去京城上高中之前,我也去拜过佛,向佛求过一些事,可是我受伤的时候,忘记了这一段,直到不久前才想起来。”
那天林以泽找她,江雾想着自己都要走了,见一面少一面,于是约见了这个从小学起就对她特别好,虽然被她拒绝了,但是仍然时不时会正常联系的男生,也算作告别。
林以泽得知她转学的事,并不惊讶,反而说比在港城要方便多了,又开玩笑似的问她是不是真的有了喜欢的男生。
江雾语气坚定:“是的,他现在在港大念书。”
林以泽表情诧异:“就是你哥的那个同学?”
“对。”
“那你为什麽还要转回来?”他不大理解。
江雾不想隐瞒什麽,黯然说道:“他遭遇困境了,没有心思找女朋友,但我还是喜欢他。”
林以泽这才点点头:“我大概能理解了。”
“我想去普渡寺给他祈福。”江雾说。
“我陪你去吧。”
尽管江雾再三婉拒,林以泽还是陪她去了一趟普渡寺。
这一次,她比任何时候都要虔诚。上香丶合掌丶闭眼,过了许久,才磕头。
离开时,林以泽道:“老人说在这里祈愿,要许出相应代价才会灵,你用什麽代价换取他的福报?做好事?还是时不时来磕头?”
江雾没有回答。
她许出的代价,当时像是小女生的戏言,可是现在又觉得,佛前无戏言。所以她才那麽担忧,想尽早回来解除心里的症结。
江雾看着眼前的都市霓虹,沉了口气息。周默成直直注视于她,开口问:“是想起了你许的愿望,来还愿的?”
“不是,是来和佛祖打个商量的。”
周默成看过来的眼神仿佛越发困惑。
江雾低道:“那天,我向佛祖许了一个心愿,希望你能早日摆脱困境,过上富足的生活,不用流离失所,不用孤单一人。如果能实现,让我忘记你也是可以的。”
周默成忍不住打断了她:“所以,你觉得,是因为你许下的心愿,导致你出事失忆的?”
江雾点点头:“可我也不算失忆,现在我更不想忘记你。”
周默成恍然大悟:“你觉得之前许的愿望实现了,担心以後要付出相应代价?”
江雾吸吸鼻子,看着他,嗯了一声。
他的语气变得轻松许多:“那麽你今天和佛祖打了个什麽商量?”
江雾闷了闷,说道:“我想不到更好的东西,问可不可以用以後行善积德,捐款捐物来代替。”
“我担心佛祖不接受,可是我实在不想失去有关你的一切了。”她声音充满委屈,看过来的那双眼睛里有微弱的水光在闪。
周默成手指微动,嗓音低哑无比:“傻瓜,佛祖一定会接受的。”
那一瞬,男人心里有个冲动,于是话音刚落,他抓住她的手:“走吧,我们先回去。”
江雾注意到他的脸色好像有些严肃,心里不免忐忑。
进入房间後,江雾便从後面一把抱住了他,声音小小的:“周默成,你是不是在生气啊。”
周默成低头看她的手,呵道:“为什麽要生气呢?”
“……”身後的人沉默不语,只有软软的身子紧紧贴靠。
周默成转身,把她抱起,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她则坐在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