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刺痛感瞬间穿透了薄薄的衬衫布料,直达神经末梢,几乎让他痛呼出声。
窗外!
那个陷入短暂惊愕的神婆,浑浊的眼中骤然闪过一丝极其怨毒和决绝的光芒。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干瘪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把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吸干!
随即,她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凄厉的尖啸声,重新开始了她的吟唱!
那声音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诡异节奏的低沉咒语,而是变得极其高亢、极其急促、极其刺耳!
如同无数把生锈的铁片在玻璃上疯狂刮擦!如同地狱深处无数怨魂在歇斯底里地尖啸!
每一个音节都像淬毒的钢针,疯狂地扎进人的耳膜,钻进大脑深处!
“唵!阿格拉沙!毗湿奴帕提!卡利玛!唵!哈!唏!噫!吽!吽!吽——!!!”
古老的、充满黑暗力量的梵语咒文,裹挟着神婆全部的怨毒和某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如同无形的黑色潮水,汹涌地穿透厚厚的玻璃窗,疯狂地灌入这间弥漫着血腥和恐惧的套房!
它们不再是祈求,不再是沟通,而是变成了一种狂暴的、充满恶意的、想要强行撕碎和重塑某种秩序的诅咒力量!
房间里的灯光似乎被这无形的声浪冲击,开始剧烈地、不祥地明灭闪烁!
这来自窗外的、带着强大精神污染和压迫感的诅咒之音,与怀中潘语嫣濒临崩溃的剧烈抽搐,以及背后那几乎要抠进他骨头里的指甲带来的剧痛,瞬间形成了一种内外交攻、摧魂裂魄的恐怖共振!
林梓明感觉自己像被抛进了地狱的风暴眼中心。
身体承受着潘语嫣无意识的、几乎要将他骨头捏碎的拥抱和指甲的穿刺;耳膜和大脑被神婆那穿透一切的恶毒咒语疯狂蹂躏;精神更是被潘语嫣那濒死般的痛苦和窗外汹涌而来的恶意彻底撕扯!
一股原始的、混杂着保护欲、绝望和某种被这极端情境点燃的、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狂暴情绪,如同压抑了千万年的火山,在他体内轰然爆!
理智的堤坝在这内外夹击的恐怖洪流面前,瞬间土崩瓦解!
随着身上束缚的解除,灵魂彻底得到释放!
他猛地低下头,在潘语嫣那沾满阿弥尔汗鲜血的、冰冷而颤抖的唇上,印下一个同样带着血腥味、却无比灼热的吻。
那不是温柔的抚慰,而是一种绝望的宣告,一种对窗外那恶毒诅咒最直接、最野蛮的反抗!
“别怕!语嫣!看着我!是我!我在这里!”
他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燃烧的胸腔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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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低吼,仿佛是他灵魂深处出的战鼓。
他不再试图对抗她指甲嵌入皮肉的剧痛,反而更紧地、用尽全身力气将她颤抖的身体死死箍在怀里,仿佛要将自己最坚硬的东西熔铸成她最后的壁垒。
他无视窗外那越来越尖厉、如同亿万根毒针攒刺大脑的咒语狂潮,所有的感官和意志都强行聚焦在怀中的女人身上。
潘语嫣在他灼热的怀抱和近乎窒息的紧箍中,身体那毁灭性的抽搐似乎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峰值。
她的指甲更深地陷入他的皮肉,温热的液体(不知是他的血还是她指甲劈裂的血)顺着他的脊背蜿蜒流下,两股热流融合在一起形成强烈震颤。
她喉咙里出濒死般破碎的呜咽,牙齿无意识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一丝新的血痕渗出。
窗外,神婆贾拉瓦蒂的吟唱声已经拔高到非人的尖啸。她枯瘦的身体剧烈地摇晃着,仿佛在进行一场与无形巨力的搏斗。
咒语声如同实质的黑色旋风,疯狂地撞击着玻璃窗,出令人牙酸的嗡嗡声。房间里的灯光疯狂地明灭闪烁,家具的阴影在墙上扭曲、跳动,如同群魔乱舞。
林梓明感到自己的意识像是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被那恶毒的声浪和怀中人传递过来的极致痛苦猛烈冲击着,随时可能倾覆。
他死死咬住牙关,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他强迫自己集中所有的精神,一遍遍在她耳边嘶吼,声音在咒语的尖啸中显得那么微弱,却又那么固执:
“看着我!潘语嫣!我是林梓明!你听见没有?看着我!”
“撑住!我不准你放弃!听见没有?”
“看着我!只看我!”
时间在极度的痛苦、疯狂和不停抽插中失去了刻度。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汗水浸透了林梓明的衣服,与后背渗出的血混合在一起,冰冷黏腻。
他的手臂因为长时间用尽全力抱着潘语嫣而开始剧烈颤抖,肌肉酸胀得像要断裂。
耳鸣声越来越响,与窗外神婆的咒语交织成一片毁灭性的噪音。
就在林梓明感觉自己精神与体力都濒临崩溃的临界点时——
怀中那具一直疯狂挣扎、抽搐的身体,猛地一僵!
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呜咽,所有的力量,如同被瞬间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