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义个狗屁!”翟连朔猩红了双眼,冰冷的匕首抵上柳竹君的脖颈,语气森然:“我再说一遍,停下阵法,否则我定将你千刀万剐!”
柳竹君置若罔顾。
阵法内,花欲燃支起一个屏障做保护,可鳞甲如钢铁一般坚硬的地蝰此时也遍体鳞伤,只一个屏障又能起到什麽作用?
地蝰在阵法内横冲直撞,将阵法撞出一道道细小的裂缝,现在只差最後一步,那就是利用西荒九重山封印的弹反机制,说不定能将地蝰一举拿下。
“长角的小蛇。”花欲燃支起保护屏障,从地上站了起来,即使在保护屏障之下他身体表面的皮肤也被割的体无完肤,血淋淋的,他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冲着地蝰砸去。
石头击中了地蝰额头断角处,地蝰长长的身体转过,巨大的金黄色竖瞳盯着地上的花欲燃,嘴里吐着猩红的分叉长舌,尾巴在地上一拍一拍的,很明显,它被花欲燃激怒的很彻底。
花欲燃掂掂手里的角,即使身处绝境神色如常:“很喜欢自己的角?”
“还给你如何?”
话音未落,原本在地面上的花欲燃腾空而起,地蝰嘶吼甩动尾巴想要将花欲燃击倒,花欲燃一手甩出傀线,红色傀线绑住了地蝰尖锐的獠牙,趁机迅速拉进两者之间的距离,另一只手将角狠狠的扎进了地蝰的眼睛里。
猩红黏腻的血液喷了花欲燃一身,他浑身被血浸透,已经分不清是地蝰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地蝰眼睛受击,晃动蛇身,想要将花欲燃从自己身上甩出去,花欲燃费尽力气爬上了地蝰的头顶,紧紧抱住了地蝰头上的角,同时用傀线牵扯着地蝰的獠牙。
封印外,柳竹君与翟连朔已经打了起来,柳竹君修为不低,翟连朔虽是符修但出招招招狠毒往人死穴处打,一时间两人缠斗难舍难分。
封印内,地蝰被花欲燃牵制住,在地上拼命翻滚,想要将头顶上的花欲燃掀翻出去,可花欲燃就好像狗皮膏药附体一般,死死抱住地蝰的角不撒手。
地蝰被花欲燃激怒,开始像无头苍蝇撞到哪算哪,势要将自己撞的头破血流,将花欲燃撞的血肉模糊。
“轰——”的一声巨响,惹得阵外衆人注意,打斗的柳竹君翟连朔也停下来,纷纷看向阵法内部。
巨大的绞杀阵震荡开来,将琴宗弟子阵法轰的稀碎,涌起了一股强烈的疾风,所过之处,寸草无存,树木连根被掀飞。
阵法被破,不少琴宗弟子受到反噬,柳竹君在强风中喊道:“衆弟子先行撤退!”
地蝰如花欲燃所愿撞上了九重山封印,九重山封印受到严重撞击弹反出巨大的绞杀阵,一道白光笼罩住花欲燃的视线,白光连带着身上如千刀万剐的疼痛前赴後继涌来,下一秒,他便失去了意识。
那道绞杀阵一出,衆修士皆逃,离阵法远处的公输长澈不屑的讥笑一声正准备离开,却见跟自己一起来的翟连朔与衆人背道而驰,不顾强大的绞杀阵朝着阵法内奔去。
真是疯子!
公输长澈心底嘲讽,暗骂一声正准备离开,却在混乱之中,看见一抹金光——天边飞来一只火红金黄的凤凰。
雪重?!
妈的!早不来晚不来,怎麽这会儿来!公输长澈在心底骂道,可眼见绞杀阵快要波及到自己,公输长澈还是离开了此处。
绞杀阵覆盖方圆百里,天地跟着震荡,良久才停息。
一片焦土之上,一条长长的巨型蛇形巨兽,它的鳞甲剥落,露出干涸的黑红色血迹的内里。
在遍地白骨之中,一个单薄纤细的身形跪坐其中,疯了般的翻找着地上仅剩的白骨。
那人身上的皮肉大都脱落,脸上只馀半张皮肉,身体破碎之下血肉裸露出来的不是白骨,而是金铁构建出来的骨骼,没有血肉的双手拼命刨着焦土与尸骨,嘴里疯癫了般喃喃念道:“人呢……到底在哪儿……你又抛弃我!”
仿佛又回到了百年前的荣枯山谷,钜人的断肢残臂,以及那袭破碎的红衣。
杀阵退去,雪重带着温霁光落地。
此时,地面上一片灰烬,遍地都是未及时逃走的琴宗弟子散落的白骨,以及一条足足有千米长像座小山似的地蝰,还有在废墟之上不断挖刨近乎痴魔的翟连朔。
“阿燃呢?”温霁光望着地上黑灰色的焦土怔然出声。
“花——”雪重正要寻找花欲燃的踪迹,一边传来的动静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地蝰庞大的尾巴动了动,翟连朔也注意到了,他冲上前将地蝰的尾巴挪开,露出了被压在下面还剩一口气的花欲燃。
“花欲燃!”翟连朔激动的一把搂住花欲燃,脸上是不同于刚才失魂落魄的狼狈,而是充满了惊心似魔怔般的疯癫,花欲燃脆弱破碎的身躯仿佛就要被翟连朔揉进身体内。
“你是想勒死他?”雪重看着翟连朔这般疯魔的表现,皱眉出声道,也不知道花欲燃这小子从哪里惹了这麽一个疯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