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什麽东西?”被窗户外动静惊动的今子期裹上衣服。
公玉牙走到窗前,谨慎的朝外看了看,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夜风在卷着盛春回暖的温度徐徐刮着。
花欲燃原本打算直接跳进小巷的杂物堆里躲一下,没想到下一秒,他就被人一把拉进了隔壁的屋里。
身边是熟悉的气息,紧贴的身体让对方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物传过来,耳边属于江逾白的气息轻吐,似乎对方不经意间往他耳边吹了口气,激的花欲燃浑身一僵。
“好生兴致,半夜隔窗听人鸳鸯交颈……”江逾白如水击清泉般清冷好听的声音在花欲燃耳边响起。
花欲燃闻言一愣,这家夥何时会这般调侃人了?
“你……”花欲燃侧眸,正巧对上了江逾白那双浅色眸,心里漏了一拍,“你”了半天干巴巴吐出一句,“你一直跟着我?”
江逾白不置可否,那浅色的眸子中冰冷淡漠如经年冰雪不化,如今却像化开风雪露出些淡淡的笑意,像是落满了碎碎的金。
花欲燃看的出神,江逾白却突然撒开他,两人拉开距离,江逾白眼睛紧紧盯着门口,“她进去了。”
花欲燃脸上热气还未散去,被江逾白那一眼看的脑子里乱成一壶浆糊,下意识的问,“谁进去了?”
话音未落,屋外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救丶救命!死人了!死人了——”
花欲燃心里一沉,他快步走到门前,打开门,一股铁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店小二瘫坐在二楼走廊里,旁边地上的茶壶碎得四分五裂,热气腾腾的茶水洒了一地,有些还洒在小二的手背上烫的通红,小二管不上手上的疼痛,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七魂三魄都没了。
隔壁琴宗的师徒二人闻声也出来了,走到店小二面前查问情况。
只见小二面前的房间房门大开,屋内吊着一个赤脚衣衫凌乱的女人,粘稠猩红的血液顺着女人的脚尖流下来,淌到地上像是一条暗红的蛇蜿蜒到门口。
屋内被暗红的血液写满了“负心人”三个字,字体歪歪扭扭张牙舞爪极其诡异可怖。
房间的窗户大开着,风一吹,浓重的血腥味涌了出来。
屋里还站着一个人。
原本打着看热闹的花欲燃往屋里一瞅,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王大柱?”
苍容晚手里拿着石泉剑,剑尖还滴着血。
他往屋里这麽一站,看上去活生生像是凶杀作案人。
趁其他人未开口,花欲燃抢先问道,“你不睡觉怎麽在这儿?”
苍容晚指尖抹掉剑尖的血,利落的收剑,“原本在睡,但是隔壁的动静把我吵醒了。”
今子期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一张毛毯,闻言眯了眯眼,“你剑上的血是谁的?”
花欲燃替他回道,“自然是那女鬼的!”
今子期闻言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花欲燃,“你怎知那是女鬼?”
花欲燃眉间一跳,想起刚才他蹲在人家房间窗台上不禁心虚一瞬,却还是毫不要脸的毫无负担道,“我自然有我知道的法子。”
今子期沉沉的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云游客栈’的老板娘是个年过三十的妇人,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她匆匆赶来,发髻梳得歪斜,上了二楼看见房内的惨景,脸唰的一下惨白,当场坐在地上哭喊,“老天爷啊,又死了一个,你这叫妾身怎麽做生意!”
老板娘突然想起什麽,用帕子抹了两下眼泪,起身催促店里的小厮,“快!快些去知府大人府上,把这事告诉他!”
吩咐完这些事,老板娘一双美眸看向花欲燃几人,最後落在了坐在轮椅上的今子期和公玉牙身上,期期道,“二位可是琴宗的仙长?”
见老板娘跟公玉牙今子期两人热切攀谈着,花欲燃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回房睡觉,突然有人开口拦住了他。
“这位道友且留步——”
公玉牙问:“敢问道友一炷香前在哪里?”
花欲燃挑了下眉,“自然是睡觉了。”
“可你就不在房间里!”原本被吓得七魂出走的小二回了神,指着花欲燃的房间说,“我清楚记得你的房间在这间,白天还是我带你入住的房间。”
花欲燃刚才是从江逾白的房间里出来的。
一时间衆人的视线聚集在花欲燃身上。
他却勾唇一笑,笑得暧昧无比,“自然是阁下刚才在屋里做什麽,我就在做什麽。”
这个‘阁下’是对着公玉牙说的。
“!”
“够了!”一直沉默的今子期白皙病态的脸上莫名攀上一抹红晕,他正色道,“此事与琴宗‘梧桐秘境’息息相关,事关重大,所以只能请诸位多留此地几日。”
公玉牙验尸过後,到今子期身边,说明情况:“尸体的手部缺失,伤口部位肌肉撕裂,骨头关节松弛宽大,看上去像是被直接撕扯下来的,除此之外胸腔上有一道被抓伤的爪印,上面残留浓郁的阴气,腹部也被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