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乐云蹙起了眉,不满道,“为师闭关这麽久,想见见我的小徒弟都见不着了?去把他找来,有东西给他。”
江梧寒就等这句话,立马跳出来,积极道,“恐怕这家夥正埋头摆弄灵械呢,我这去把他叫来!”
绯衣黑发少年跟着师姐来到院子的时候,看到屋檐下老道人悠哉哉的斜坐在台阶上十分悠闲。
公输长澈进院先给师父行了个礼,“师父中午好。”
还没看清,就被江梧寒往怀里塞进一个东西。
那东西软软还在动。
公输长澈低头一看,一个没牙白胖的小婴儿吐着口水泡朝他伸出小胖手。
“……”公输长澈把襁褓合上,遮住了那只小胖脸。
乐云道:“送你的,带着玩吗?”
“师父您真会开玩笑,”公输长澈把孩子塞进温霁光的怀里,“这孩子跟着我绝对有上顿没下顿,三天饿九顿,还是交给师兄为好。”
这话说的一点儿毛病也没有。
他常常一研究起灵械来就没日没夜,短则十天半月长则一两年都有可能。
这孩子最终还是到了温霁光的怀里。
小婴儿睁着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瞧着温霁光突然笑了,温霁光肩膀上的灰毛小胖鸟也好奇的歪着脑袋看他。
“你师兄还得养那只胖鸟,就先我养着吧,”乐云从温霁光怀里把婴儿抱走,小胖鸟听到乐云的话气得两只小短腿一蹦一蹦的。
“今天先琢磨着给他取个名。”乐云说。
说要取名,三个人却齐齐看向公输长澈。
公输长澈看向院中粉红似焰火盛开肆意又嚣张的桃花,
“不如就叫他花欲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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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丈高的瀑布垂直而下在水面上拍起白色浪花,湍急的河流奔涌向南。秋风吹过,涌起千层墨绿波纹,林间传来阵阵莎莎声。
鸟啼猿鸣在峡谷中回响。
岸边躺着十来人,不知是死是活,直到天大亮,才有一人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
苍容晚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颈,他周围都是些没了气息的死人,尸体甚至已经变得硬挺。
他检查了一圈活下来的只有三五个同行修士,再一瞥头,原本放着花轿的地方空荡荡的。
花轿不见了。
他心中暗道不好,快步来到嫁妆前。
红色的锦盒被其他物品簇拥着,一眼就能看出这件东西精致华贵的与其他嫁妆大相径庭,上面用繁复的符纸缠绕,裹着一层层封印用来保护里面的东西。
可此时缠着繁重封印的锦盒盖却大开着,露着里面空荡荡的红绒芯内胆。
‘琉璃千叶莲’不见了!
一间破庙内。
花欲燃睁开了眼睛,入目便是破了个大洞能看见蓝天白云的屋顶。
这破庙不知荒寂了多久,庙内神像上结着层层厚重的蜘蛛网,灰尘堆积到淹没了神像的真正面目。
花欲燃缓了一口气,他好像梦到师父了。
梦中那些陈年往事,过了这麽多年早就被埋在记忆海中的哪个不知名角落里,今天却突然做梦梦到了。
花欲燃身心疲惫,闭上眼睛那满园的桃花香和温霁光泠泠的古琴音似还萦绕在身侧,突然,脚下被什麽东西碰了一下,花欲燃睁开眼,眼底已无初醒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