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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章 将军我乖麽（第2页）

李群霄在床边坐下，道：“他们过了丹陵之後，就要回安阳了。”

而李群霄要去掖都，他们要分去不同的地方，今後不知何时能再聚，裴蕴初听懂了李群霄的暗语，闷闷地不说话。

浇水没用，裴蕴初这株小花蔫了吧唧。

“饿了？”李群霄尝试给他施肥。

谁想裴蕴初越发不高兴，摊着手，拧着眉道：“你把我当孩子哄麽？所有人都把我当成孩子哄。”

李群霄沉默了会，道：“过几个月，你就二十了。”

“是啊，”裴蕴初提提嘴角，“我都不知道我二十。”

“小山。”

裴蕴初挡住了他伸来的手，擡眼，眼皮褶皱被压成窄窄的一条，“小山？”

又道：“将军叫我小山，又何必把裴蕴初的年龄套在我身上？现在是你说什麽就是什麽了，我双亲早亡，没有长辈操持婚事，可这是裴蕴初的过去，也算杨小山的过去吗？”

他从未如此疾言厉色，本就不是凶悍的人，说完了话就露了怯，脸也扭到一旁：“你说我要去丹陵就去丹陵，丹陵是你跟裴蕴初认识的地方，你真的要我去吗？”

李群霄沉默，像是没听懂他乱七八糟的一番话，裴蕴初忍了又忍，将自己的裤子攥得紧紧的，眼下浮起薄红，“你究竟把我当成裴蕴初，还是杨小山呢，连将军自己也不知道吧？”

不算吼，只是他从不这样说话，李群霄的缄默让他难堪，几番犹豫，还是冲去吹熄了灯，钻进了被褥里，背对着李群霄，瞪着窗前茶花细瘦的影儿。

越瞪眼睛越酸，心里怨李群霄迷糊，也怨自己嘴快，闹成了这样，他根本没机会告诉李群霄他已经想起过去些许。

纵马是惬意，可也颠得他屁股疼，他盼着多摔几次，没准什麽都想起来了，好过现在这样，想做什麽都名不正言不顺。

听梁程说，他们从前相知相许，李群霄待他极好，也是，如果是从前的裴蕴初，李群霄定听不下去那些什麽未婚配丶操持婚配。

他越想越难过。

难过归难过，走的时候大包里揣着的除了牌位，还有那瓶冻疮药，手上东西也多，左手托着盆白茶花，右手吊着李群霄的药包。

跟张崇义和苗儿道别不好沉着脸，裴蕴初很是不舍，苗儿送了他一撂穗子，让他今後有马之後挂在马尾上。

裴蕴初要还礼，可惜药包和茶花都送不出去，苗儿眼尖，扒他衣领，说要他贴身的坠子，裴蕴初说什麽都不肯，脖子伸出二里地，想了想，说干脆送一缕自己的头发，被张崇义瞪着眼睛阻止了。

“走走走，又不是不回来了！”

苏邈最不客气，早命人把张崇义房里的好东西搜刮了来，腌好的牛肉条，晒干的果脯，连床底补阳的蛇酒都没放过，张崇义见了哎呀呀地叫，最後还是心痛地送了出去。

裴蕴初笑得不行，手一歪，花盆里的土倾了不少，李群霄帮他扶正，道：“其实张崇义这里是个好去处。”

裴蕴初笑容一收，弯腰进了马车。

他就是个呆子，手端了半天了也不记得收，还是李群霄看不过去，解下了他吊在手指上的药包，细绳都把他的中指缠紫了，解下了绳不经意地搓了一下，茶花盆栽则用油纸包好了放在角落。

裴蕴初见他这样贴心，偷瞄几眼，见他盯着自己看，也跟着低头，看见挂在衣襟外的吊坠，赶紧把他塞进衣服里。

“送你一个更值钱的。”李群霄道。

“会被人盯上的。”裴蕴初就喜欢这个。

裴蕴初不知道他的打算，因这会跟他说起话来，又亲近了不少，心里的话挑着捡着也愿意委婉地告诉他。

“什麽时候才到丹陵啊？”

“丹陵离掖都远麽？”

“我还没有去过掖都呢……”

李群霄回答一丝不茍，快的话一日半，半个月车程，掖都民风不及丹陵淳朴。

听起来没意思，裴蕴初去找梁程说心里话，说的是：

“丹陵我人生地不熟，我该怎麽办呀？”

“那些万木春的女子，我想不起来了，我有点害怕……”

“我不想一个人回去。”

其实他完全不需要有这些顾虑，李群霄都安排了，会派最得力的下属一路护送他，万木春的女子都安好，如若还不想见就不见。

很周到，苏邈评价李群霄：“无情。”

一再追问：“你真舍得送他走？就一点也不喜欢了？”

李群霄皱眉：“苏老板得不到就捆，李某不敢茍同。”

此时，梁程抱着宵宵挨住了苏邈，身体力行证明自己是心甘情愿被“捆”。

李群霄没眼看，转身走开，从袖中翻出一个红色布包，里头放着他送给裴蕴初的礼物。

此时，裴蕴初也正在找他，裴蕴初忐忑多日，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他说。

【作者有话说】

失忆後的小裴……李群霄完全下不去手额额额！